话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不能让母亲知道,母亲的高血压和软弱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然后他来不及多想,电话马上打给顾海平。
电话里顾三三边哭边说:“二哥,爸给车撞了,你想想办法,怎么办?”
“啊?什么时候的事?严重吗?现在在哪里?”顾海平抵制住阵阵发麻的头皮,按捺住恐慌,尽量理清思路急切地问道。
“在县医院,我刚刚接到电话还没有去医院,二哥你说咋办啊?呜呜呜——”顾三三干脆哭起来。
“你先别哭!妈知道吗?你先到医院去看看情况怎么样?再打电话给我。先不要让妈知道。”顾海平安顿。
“我在大门外,还没告诉妈。那我先去医院再打电话给你。”顾三三抹把眼泪,稳定了情绪,跟母亲打声招呼,骑自行车往县医院赶。
草原的深秋早上已是一片萧条、冷索。一路上看到穿着棉衣早起的村人都在忙碌着地里的活儿,他们在安闲地收获土豆,看着顾三三飞快地骑车经过,大家远远望着,心里想:一定有什么急事了,这个平时和村里人没有打什么交道,独自一家的人可能家里出了什么事。
几个人交头接耳议论:“顾老师家出什么事了?一大早看到顾三三急屁撩火地往街上赶?”
“没事哇?我昨儿还见顾老师在他屋后地里收山药了。”穿着灰蓝棉衣的贾四缩着手走过来说。
“莫非是他妈病了?他妈经常有毛病的,说不定又病了。”一边哆哆嗦嗦手卷旱烟,一边参加讨论的王二蛋接着分析。
“哦,估计是。这家人真是麻烦多。你看看从老到小没有一个是好的。先说顾老师老婆,常年是个药罐子,吃药像吃饭一样。大小子又离婚,娃娃送了人一个。听说现在在城里又结婚了,找了个城里姑娘,但两人都没有工作,说是在吃一个月200块的低保,又生了娃娃,听说得了一种治不了的病。二小子还听说不错,考了个博士,可是离得天远地远的有什么用?远水永远解不了近渴。还说是个大夫,我看也不咋地,连他侄儿的病都治不好,博士又怎么样?”隔壁和顾老师家有些纠葛的马二一脸幸灾乐祸地冷嘲热讽着。
“唉!这人哪说得准?你想想刚刚包产到户,我们还是农民。人家顾老师一家子一下子都变成城镇户口,变成了市民,只留下老婆两亩地,人家都不用种地了。不想没有地种城市户口的顾老师一家却还不如我们农民!”王二蛋一副不屑的表情。
“精明了一辈子的顾老师这回算盘打错了,他指望一个儿子接他的班儿了,不想国家不给接班儿了。白白把地也退了,口粮都要买,靠顾老师一个人的工资养一大家子是够他喝一壶烧酒的!”马二还是一如既往地损人不利己。
“你们还不知道吧?有一回顾家老二回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媳妇闹了一回,闹得很凶,听到媳妇那个哭得那个惨啊!”马二神秘兮兮地说。
“不会吧?听说媳妇也是我们这里的人,多少年不回来一次,又是大学生,不至于和老人闹矛盾吧?”贾四表示怀疑。
王二蛋斜嗤着眼看向马二:“你小子跟人家顾老师有过节,就编排人家。我才不信呢!”
“你不信?我拿我祖宗八代发誓,我没说瞎话,真的闹了一场,只是没听见是因为什么?后来第二天顾家老二一家子就走了。你不信问问你儿子王毛毛,他那天好像也在墙外听了。”马二板起脸认真地说。
“那年大媳妇从城里回来也是闹过一场,门窗都被破了。说是因为顾老师贪了他们的钱。那倒是,顾老师这个人一向是黄风刮过都得抓把沙子的人,有可能是拿了儿子的钱不给人家了,媳妇不让。”王二蛋接着说。
“就是!我哪能说瞎话?你们不记得顾老大离婚就是因为啥了?就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