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莉捂住自己嘴巴,誇張地把自己身子往後撤,「不會是童養媳吧!」
盛夏翻了她個白眼,什麼邏輯。
她懶得解釋,跨坐在椅子上,把書從書包里掏出來,規規整整擺好了。
李亞楠是個很八卦的女孩子,但她看著盛夏通身那氣場,八卦的熊熊火焰也偃旗息鼓了,偷偷問朱莉莉,「你覺得,班長對盛夏有沒有……那種意思?」話說用糖哄、抓手腕、陪逃課、幫出頭……這些事,難道不是情侶才會做的嗎?想想很曖昧的啊!
朱莉莉想像了一下,發現自己想像無能,她和小崔之間有些難得統一的默契,那就是——沈紀年那個在學業上死變態的男生,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早!戀!的!
他和早戀是清白的,無比清白的那種清白,一清二白得一塵不染那種清白,全十一中的人都早戀了,沈紀年大概都是那種面無表情刷題考試的人。末了還會抬頭若無其事地發表一句看法,比如——「無聊!」
朱莉莉搖了搖頭,「大概沒有。」
李亞楠失望地「啊」了聲。
課間操的時候,有人說,沈紀年的媽媽來了,在段一刀的辦公室。
盛夏聽說的時候,背倏忽繃緊起來,抿了抿唇,站在太陽下覺得頭腦發昏。
以她多次和老師打交道的經驗來看,主任他顯然不會說什麼好話,盛夏自己倒無所謂,被罵習慣了,早就練出了一身百毒不侵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本領來,但如果因為這個讓沈姨受辱,她比自己被罵還難受。
是的,沈姨說到底只是出於好心才幫助她的,給她提供吃和住的地方,給她關愛,努力為她營造家的氛圍,但畢竟不是她的媽媽,沒有看管的義務,也沒有監護人的責任,她憑什麼受這樣的指責。
在內心熊熊火焰燃燒起來的時候,盛夏跟體委林明棟交代了一聲就跑去了教學樓。
他看見沈姨站在三樓辦公室門口的護欄前和段一刀在說著什麼。
她一步三個台階,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跑上了三樓,她要和段一刀說清楚,他沒有理由因為她對沈姨做任何指責。這是不對的,不應該的。
然而她跑上樓的時候,只聽見沈姨清晰而有力的聲音,「段主任,如果您的女兒被一群人高馬大的女生圍在一起欺負,她還手了,您會責備她嗎?昨晚她睡著了,我去看她身上的傷,她的背上和大腿上全是淤青,至少手腕粗的木棍才能打出那樣的效果。法律判刑還有正當防衛這一說,我的孩子需要躺著被人欺負完了才能受到憐憫嗎?你們不心疼,我心疼,她有能力還手還被打成那樣子,她如果沒有能力還手,我是不是今天就要在醫院守著了?」
盛夏驀地愣在了原地。
第12章
盛夏記得爸爸去世的時候她還在上小學,那天天氣很晴朗,春光明媚,微風和暢,笑容甜美的女老師拍著手掌問她們,「大家想不想去春遊啊?」
小朋友都扯著聲音朗聲回答,「想——」
一個字,尾音拖得老長老長。
老師說,那下周二一起去郊外踏青,每人要準備好零食和便當,穿上輕便的鞋子,帶上小陽傘,東西裝進小書包里,好不好?
「好——」小朋友的聲音愉悅而歡快。
每個人都開開心心的,熱烈地談論著自己會帶什麼好吃的,盛夏摸著自己的耳朵,奶聲奶氣地說:「我爸爸做的梅菜扣肉特別好吃。」
小時候的盛夏愛吃肉,大塊大塊的肉嚼進嘴裡,有種非凡的滿足感。
在這樣愉快而熱烈地氛圍里,忽然進來一個老師,面容沉重地說,「盛夏同學,你出來一下。」
她從凳子上跳下來,晃著小短腿跑過去,老師牽著她的手,告訴她,「你叔叔在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