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焦躁不已,冷笑道:“卢大人时机把握真准,左贼祸害桐柏、新野、唐县时,卢大人不到;进攻襄阳府时,卢大人不到;偏偏左贼穷途末路时,卢大人就到了……”
卢象升心高气傲,向来在军中说一不二,如何受得了周望此等侮辱,直气得浑身颤抖,右手忍不住往刀柄上摸去,直yù斩下周望的头颅。
周望可不像卢象升般顾忌良多,见卢象升yù动武,唰地一声,拔出腰刀,大喝道:“想在我荆州军中动武,哪里来的胆子?”
双方侍卫纷纷拔出武器,抢占有利地形,将周望和卢象升团团围住。
直见满帐都是刀光剑影,局势一触即发。
帐外传来一阵沉闷的跑步声,旋即帐门被掀开,一张张弩箭冒着寒光,指向卢象升及侍卫。
韦悦翔的大喝声传来:“不许动,抛下武器!”
卢象升的胸膛不停地起伏,显然已经气愤到极点。他好不容易强压住心里的火气,右手离开刀柄,对自己的侍卫下令道:“收刀!”
侍卫们面面相觑,颇有点犹豫不决,卢象升突然一声暴喝:“听到没,收刀!”
侍卫们吓了一跳,毫不迟疑地将刀插入刀鞘,慢慢向卢象升围拢。
周望哈哈大笑,将腰刀猛地插入刀鞘,吩咐道:“都退下吧!”
转瞬之间,弓弩兵从视线中消失,就连帐中的侍卫也回归原位,侍立着如同木桩一般。
双方闹到了拔刀相向的地步,卢象升情知左良玉必然无法幸免,不再要求周望停止进兵,只是冷冷地对周望说道:“好威风!好煞气!不知朝廷在周副将眼中算什么!”
周望岂肯相让,反唇相讥道:“荆州将士万余人,在河南与贼寇浴血奋战,其父老乡亲、妻子儿女却受到左贼荼毒,朝廷就是这么对待劳苦功高的将士的?有功不赏、有罪不惩,如何让将士们心服?”
周望陡然提高音量,厉声道:“今rì必拿左贼人头,给万余将士一个交待!”
卢象升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汝等此举,将陷林纯鸿于不忠不义,何不静待几rì,且看林纯鸿有何打算?”
卢象升对说服周望彻底失去了信心,在他心目中,林纯鸿至少识大体,非周望之辈可比,于是他抛出了缓兵之计。
果然,周望迟疑了,虽然他对林纯鸿非常了解,知道其绝不会容忍左良玉的倒行逆施,但万一林纯鸿有另外的谋划,岂不是让他陷入被动?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当周望犹豫不决时,一下属上前在其耳边耳语几句,传达了林纯鸿“除恶务尽”的命令。
周望大喜,傲然道:“不能拿左贼人头,方是不忠不义之徒!”
卢象升见事已不可为,叹了口气,黯然离开周望军中,神sè间萧瑟无比……
在卢象升离开后,周望立即令荆州军将士发动进攻。左良玉jīng锐拼死反击,宁死不降,最后全军尽墨,乱民军也死的死,降的降,最终活下来的不过六七千人。
左良玉死于乱军之中,被荆州军枭首后,挂在襄阳城上示众十rì,然后被处理后送往京师,林纯鸿还特意上了一份表,夸耀荆州军剿灭反贼的功绩。
且说卢象升离开周望军中后,一路摇头叹息不止,几乎忘记了尚在滁州奋勇杀敌的将士。
卢象升认为,东林党的挑拨仅仅只是原因之一,而左良玉觊觎襄阳、荆州和夷陵三地,试图霸占三地后,拥兵自立,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进而,卢象升又联想到林纯鸿手握重兵,听调不听宣,他不禁对武将擅权担忧不已。
“有此等骄兵悍将,实非社稷之福!”
卢象升熟读史书,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各朝各代在面临长期的战乱后,最终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