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资历是根本不敢开坛的。所以这样那般种种下来,竟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罗稻葵就只能窝在家里画图样锯木头,最后还是罗栀子的公公陈进出的主意。
他和罗父几十年的兄弟,就是一母所出的同胞兄弟也不过如此。帮着罗父迎亲,看着罗稻葵出生,帮着罗母治丧,罗家的那点子事儿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自然知道即便孤儿寡母最为艰难的那些年,逢年过节的罗稻葵也从不曾空过罗父的授业恩师周老木匠,都是要亲自登门探望的。
况且周老木匠又是出了名的手艺精湛人品出众,不说整个南乡县,总归在他们东南这一带都是数一数二的把式,这些年来也没少照拂罗稻葵,就想让罗稻葵去同老人家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罗稻葵很有些踌躇,陈进就道:“你师公前前后后收了那么多徒弟,最得意的就是你爹,也向来最为记挂你。知道你要继承你爹的手艺,不知要有多欢喜的。可知道你有心要走这条道儿还要成心撇开他去,也不知要有多伤心的。”
亲自备上四色水礼,硬拖着罗稻葵登了门。
结果让郎舅连襟几个一筹莫展的事儿就这么迎刃而解了。
周老木匠一听到罗稻葵的来意就连连道好,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来了。二话不说的又替罗稻葵拿主意,“只是拜师我看就算了,你受过你爹爹的陶冶,如何能改投他人。不过我最近身子骨还不错,眼不花耳不聋的,还有把子力气,你若有不懂的,就过来问我吧!”
竟是要亲自教授了,罗稻葵和陈进皆是喜出望外。
陈进更是拍着罗稻葵叫他磕头,罗稻葵却又有些踌躇,毕竟周老木匠对外言说自己手抖脚抖做不了活,已是七八年不曾收过徒弟了。
周老木匠就瞪他,“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你爹爹是我徒弟,难不成你还想同你爹爹称兄道弟?”又告诉他,“我们就是隔代传,往后你还叫我师公就是了。”
罗稻葵连连颌首,结结实实的叩了三个响头,把名分定了下来。
只不过因着周老木匠有老寒腿,天气一冷别说做活了,就是走路都成问题。所以便说好了索性等罗稻葵成了亲开了春,再隔三差五的指点他一二。
罗稻葵自然无有不应的,只成了亲后却不想虚耗光阴,所以闲着无事就窝在工房里画图锯木,还真被他依葫芦画瓢的捣腾了好几套子孙宝桶出来。年初一一大早去给师公拜年的时候,无意中说起这个,师公当即就来了兴趣。不顾家里人的阻拦,当天就跟着罗稻葵和金鱼儿过来仔细看过子孙宝桶。
一看之下面色就不大好看,只因大过年的要取个好兆头,所以没有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只到底还是指出了好些不如人意之处。
罗稻葵谨记在心,可没想到送周老木匠回去的路上,却又告诉罗稻葵,说是等开了年就给他引荐师叔同师兄弟们,并宴请木匠行中有名望的工匠们。也就是说,罗稻葵已是可以独立揽活了。
罗稻葵受宠若惊,又被周老木匠板着脸埋汰了两句,心里才安定了下来。一回家就兴冲冲的车轱辘话儿来回的告诉了金鱼儿知道,更是同金鱼儿胡闹了一整晚。
直到这会子想起来,金鱼儿仍旧不由自主的就红了脸,却还是耐下羞意点了点头,“年初一就去了……”
和金鱼儿并肩坐着的顾金兰看着心中一动,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金鱼儿,见她面色红润眼睛清亮,比满月后去自家拜谢赵奶奶同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