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栏上,沈石、卢惠选、张主簿,三方账册官仓一年粮食转运交易的记录全都转化成新的记账法,被记录在白纸上,一目了然。
卢惠选与张主簿等人冷汗淋漓,面色比带病的宋瑞还要苍白。
新记账法主打的就是一目了然,只要你管账,哪怕没有接触过,也能在短时间内熟悉了解。
“咳咳……如何?还需要俺继续写下去吗?”
宋瑞淡然道。
这等记账法在青天县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可不代表在家和县就起不了。
青天县那是因为整个根儿已经烂完了,一丘之貉,串通一气,他们的账本都是一样的,也用了障眼法让粮仓里的粮食看着是满的,对应账本上记录的数。
而家和县,粮仓早已空空,沈石和卢惠选等人不是一条心的,想要坐实沈石是家和县唯一的贪官,卢惠选等人就要捏造一本与他们所记录账本不同的西贝货。
可假的终究是假的,几人账本一对照,就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说,沈石的账本,是记载他贪墨所得,那么卢惠选的账本除了正常调运粮食消耗,还包含了沈石贪墨的部分,但有些数目根本就对不上。
沈石账本往少了记,那还能理解,可往多了记,那就怪事了,一个贪官,贪多少记多少,他本身没贪的,也要虚报给自己看吗?
所以仅仅只是一年的官仓粮记录,就让宋瑞用陈胜的记账法揪出十几处不对的地方,要是把五年内的粮食转运交易全以表格统计图的形式列举出来,那简直漏洞百出。
卢惠选等人坐立不安,浑身发颤。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宋瑞居然会以如此新奇的查账方式将账本中的漏洞一一查找出来。
那些跟在宋瑞身后的尾巴,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将消息都完全不落地传递出来,加上青天县最后还是靠着陈胜的那一刀揭开了粮仓的秘密,所以他们都忽略了这个记账法所能产生的效果。
而宋瑞却敏锐地察觉了这种记账法的好处,只要不是那种串通一气,从上到下全都烂完,表面功夫做好的地方机构,一查一个准。
“沈石,俺再问恁一遍,这倒卖官仓粮食,恁到底有没有参与?”
宋瑞看着沈石,语气严肃。
都这节骨眼儿上,要是沈石还认,那他只将其送上刑场了。
沈石两行清泪从脸庞滑落,跪在地上,铿锵有力地喊着。
“下官沈石,没有参与倒卖官仓粮食,家和县县丞卢惠选,县尉柯三栋等人串通一气,把持县衙,架空下官,借大军征粮之由,谎报征额,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致使全县开始闹饥荒。
下官屡屡上书朝廷,陈述情况,却都石沉大海,回过头来反遭三使何利威胁殴打,待得饥荒愈演愈烈,见百姓易子相食,吃土胀死。
某心有余而力不足,恨不得手刃卢惠选等人,怎奈百无一用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有能力者外出逃荒,无能力者活活饿死。
而后卢惠选等人找到下官,以几缸大米,让下官抄录他们伪造好的账本,还送了一些金银珠宝,美名其曰先寄存在下官家中,金银珠宝与账本在下官家中保留一日,他们便送一缸大米。
下官是冤枉的!下官不是贪官!下官没有动官仓里的粮食!”
沈石叩首,多久以来蓄积的委屈之气在今朝全都发泄出来,嚎啕大哭。
卢惠选将百姓炼做锁链,困住了沈石。
沈石也因为卢惠选,而对朝廷的官员抱有戒备之心。
砰!
宋瑞一拍惊堂木,瞪着卢惠选等人,厉声呵斥。
“卢惠选!尔等还有何要说的!”
“大人,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