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响动吵得头昏。他有些后来这一趟,可这时却又拉不下脸来说不好玩儿自己要回去了。
燕凌想了想,他觉得自己来这一趟,还是该去灵堂里和皇叔夫说几句话。就说说父皇和皇奶奶打算给自己另找个皇叔夫的事儿,让他的魂儿别缠着皇叔不放。
他人虽小,心思却多,知道这些话不能当着人说,奈何白天总有人三三两两地来上香。一直等到黄昏,四下里天色昏暗,终于不见有人来拜尊。
燕凌胆气壮又不怕鬼,加上后院里还是和尚道士一直念经呢,他也不让侍卫跟着,自己悄悄地就朝着灵堂摸过去。
他本以为这时候总该没人了,走到门口却猛然瞧见一个人影背对着自己站在供案前,燕凌皱皱眉,正要悄悄退回去过一会儿再来,眼角却见到那本来呆呆站着的人影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上了案上的牌位。
那只手不够白皙,腕骨和手指却纤细细瘦。
燕陵虽小,却是自小长在宫里,耳濡目染之下,对鞭些方面有种格外的警惕。他悄悄蹩在门口,打算要听听这人和皇叔夫说些什么。
☆、第21 章
白日里来凭吊的人多些,陆老夫人忙着招呼前来凭吊的亲戚,尚且不觉得什么,等到人尽散去,想到去世的儿子,难免神思黯然,再想到这一家人如今孤儿寡母,对于将来要何去何从简直一点儿主意也没有,坐在那儿怔怔地伤心。
燕承锦从前院里转过来,瞧见她一脸戚容,倒了杯茶水亲自端过去。老夫人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燕承锦自己也迟疑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毅然张口,艰难地挤出声道:“娘……”他的声音低而弱,一时之间几乎连他也认不出那是自己的声音,不过他终究是能出声了。
他能勉强发出些声音还是这一两日的事,几乎还没有谁知道,在场的几人就用十分惊诧的目光看向他。
陆世青一向都称老夫人为大娘,从前会叫娘的就只有陆世玄一个。老夫人从忡怔中猛然惊醒过来,只见身前站着个人,本能地一伸手就拉住了,等看清是燕承锦,待要放手又觉得有些不妥,一时愣在那儿。
燕承锦不着痕迹地放下茶水将袖子抽出来,免去老夫人的尴尬。本来在他进陆家门那一天,对陆老夫人的称呼就该改口,只是他那时不能言语,故而一直拖到现在。今天燕承锦也是好不容易才开了这个口,脸颊犹觉得有些发烫。不过叫过这声‘娘’之后,后面再和老夫人说话就显得从容了许多。
他垂下眼睫,咳一声清清嗓子,轻声道:“日后凡事有我,不必忧心焦虑。”他声音仍是哑的,说话的语气也甚是镇定,不知怎么就莫名地能让人心安定下来。
老夫人一时怔然,定定地看着他。
燕承锦做事周到,又肯用心。老夫人不是睁眼的瞎子,虽然觉得陆世玄已然是十分有出息,可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少君只怕又要比自家儿子能干许多。这么个人,只可惜竟是个哥儿。
更难得这人识礼节知进退,从第一天起就不曾自恃身份而盛气凌人,待人接物都温恭有礼。老夫人起先不愿意他进门,除了不愿让一个哥儿做自家正室,更有一层担心是迎了这么位少君进门,只怕日后不好伺候。但眼下将一桩桩事情看在眼里,人心皆是肉长,老夫人虽然对他还没法到亲如母子的地步,心里却已经改观不少。
老夫人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复杂,隐讯的不安与惶惶交杂其中,最后拉着衣角拭了拭眼角,喃喃道:“……难为少君费心了,是世玄没有福气……实在亏了你……”
燕承锦想一想其实也觉得自己还真有点不容易,不过这话他也不能就这么坦然受之,展颜笑道:“……言重了。”
他憋了这半年终于能再次说话,心情委实不错,这一笑便不同于平常礼节性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