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钱的不规矩手段,才放心地让她贴身服伺。
小丫头这时也没想到别的,就呆呆地站那儿看陆老夫人唱戏似的自个变了会儿脸,转眼才瞧见陆老夫人不知怎么蹭得一身灰土,全身上下脏兮兮皱巴巴,只怕自个又要挨骂,忙又翻找出干净衣服来,战战兢兢地要给她换上。
陆老夫人一眼瞧见了那件用暗纹平绸新做成的罩衫,辟手就将衣服打落在地上,跳起身来尖声叫道:“谁稀罕那人的东西!”然后还觉得不够解气,又不顾体面地蹦跳着往衣服上踩了几脚。
小丫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看着她。陆老夫人这半年来喜怒无常,常常因为些微小事便对旁人大发脾气,却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失态过。
其实陆老夫人此时心里已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只觉得如此仿佛就跟踩了某人的脸面一般,心中很是高兴,不由得哈哈地笑了两声,也不管一旁惶惶不安的丫环,径自走出门来。
陆老夫人在院子里兜兜转转,带着鲜明巴掌印的脸上又露出笑容,这情形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但她除了笑得古怪一些也没有别的引人注目的举动,平时她要做什么也没几人敢管,这时其他人又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仍旧没人上前来招惹她。
她走了两圈,似是想起什么,又晃晃悠悠地穿过两个院落,住陆青桐住的偏院里走去。
当初陆老夫人看重陆青桐腹中的胎儿,燕承锦搬出陆府没几天,就偷偷地给原本住在破落柴房里的陆青桐挪了地儿,当然她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终归没把人住正院里领,只是将最西边一个僻静小院收拾了出来安置陆青桐。虽然房子不大,但胜在单门独院的清静秀丽,又比下人住的大通院强得多了。
陆家下人不多,陆青桐那点事也就完全瞒不住,旁人口上虽不便说什么,但大多数人私下对他还是有些看法的,之前陆老夫人对他十分照顾之时,下人纵然私下打心里看不起他,也只是暗地里嘀咕几句,明面上也不好显露出来,别管心里怎么想,对他也总算是一直客客气气的。
前几日出了那桩事情,陆老夫人失望之余,对陆青桐便明显地冷落起来。若不是如今当家的陆世青按照林景生的吩咐,让家中众人待他一切照旧,只怕免不了有人落井下石,陆青桐的日子要更难过一些。
但从前不怎么有人往来的小院,如今更是冷寂下来。只有一个当初被派来照顾陆青桐的丫头还在。陆青桐自知自己夫根无基,哪怕是下人他也是和声细语地好文言相对,只是旁人都不带搭理他,只有这个丫环年纪小心思也还单纯,陆青桐每日里只要有了什么好处不忘分她一分,却也将她笼络住了,到如今也只有她还尽心尽力的照顾着陆青桐的起居。
陆老夫人过来的时候,偏偏这丫环去了旁边小厨房里烧水,如今旁人没过来冷嘲热讽就是好的,饭食是按时送过来的,不过想要时时刻刻有热水势茶伺候着这样的侍遇也是不用指望着的。这天气热得人不动也是一身汗,全身上下都是黏黏糊糊的,每天要是不洗个澡便全身都不舒服,但陆青桐如今想要热水洗澡这样的事儿,就得让秋葵自已个动手烧水了。好在角落里就有口浅井,木柴也是不曾短少过,这才没变成一桩难事。
这天白日里烈日炎炎,到得傍晚却越发闷热得叫人难受。陆青桐只觉得胸气短腰背酸疼,似乎连肚子都要比往日沉坠了几分,整个人也没什么胃口,喝了两口米粥就在床上躺了一会。
他是面朝里歪靠着。隐约觉得有人进来,只以为是去烧水的山葵,心下正奇怪为何这般快就将水烧好,只是此时身上困倦无力,实在不想起身洗浴,便道:“水先放着吧,要么你先洗,我等过会凉快些。”
却半晌没有听到人回答,陆青桐也没有怎么在意,昏昏沉沉地正要睡过去,突然听得屋子里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