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下看看,发现靠近阳台角落的窗帘鼓起了一块,当下就过去扯了开来。果然,林栩正缩成了团躲在角落里,突然被人发现让他很是惊恐,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眼看又要尖叫出来,我一把拖过窗帘就往他嘴里塞去,顺便扬起了拳头,“敢出声试试!”
可怜的林栩看起来像是随时就会昏过去一样,泪珠子叭哒叭哒地掉。我最烦这种动不动就流眼泪的男孩子了,一点种都不带的。把他扯起来往沙发上一扔,“给我坐好。”尽管是泪流满面,林栩还是乖乖地坐正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我抄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阵子不见,林栩看起来比上次精神了,脸色也红润了些。
白医生从房间里出来,我赶紧把抄着的手放下,退到了一边,挺狗腿地笑,“白医生,我找到他了,可以开始治疗。”早治疗早完事,早点放我回家吃饭。
白医生和林栩交流的时候我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玩着手机,听着那一老一少小声的交谈。慢慢地林栩说的话多了起来,连声音也大了些,而且他还时不时地往我的方向瞄。偶尔我抬起头,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他就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似地把脑袋扭到一边,力道猛得我都担心他会拐到脖子。
白医生和他聊了一个多小时后就管我招了招手,“郝小姐,你来一下。”我把手机揣回兜里迈着小碎步过去了,“啥事儿?”白医生笑眯眯地给我让了坐,然后对林栩说道,“小栩,这世上是没有鬼的。那晚是郝小姐救了你,什么情况她最清楚了。是不是,郝小姐? ”
我背脊一直,字正腔圆地答道,“是!这世界上不可能有鬼!不,这世界上绝对没有鬼!在无产阶级者的面前,一切牛鬼蛇神统统都是浮云!在劳动者所代表的无产阶级面前,万恶的资本家终将被炮灰!”我斜了一眼已经处于恐慌状态的林栩,“你的,可懂?”
林栩的牙齿对敲得叩叩响,但这不妨碍他冲我拼命地点头。我扭头冲白医生笑笑,“你看,他懂的。”
“可……可我真的,真的看到肠子了。”林栩的声音抖得厉害,但还是能听得清楚,“我真的看到了……”
我脸烧红了,心里也着实有些愧疚,便半蹲下来看着他的脸一字一顿地,“林栩,这世界上没有鬼。若是有,也是在人的心里。你那个晚上……嗯,神志不太清醒,可能是把树枝的或是电线的倒影看岔了呢?”
林栩的嘴唇抖了半天,“可,可可我分明记得……”
我耐着性子解释,“那天你情绪紧张,精神不佳,所以脑子有点不清醒,所以听错了。”
林栩黑莹莹的大眼睛直直看了我半天,略为迟疑地开口,“我,我记错了?”
我重重地点头,“你肯定是记错了!”
林栩咬着唇低下了头,他漂亮精致的脸蛋上充满了惶惑,也有着无助和委屈。看着让人挺心疼的,我忍不住又安慰了他几句。白医生也在一旁敲着边鼓,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埋着头听着,样子显得挺忸怩的。
治疗时间结束,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我归心似箭,几乎是小跑着下了楼。结果范卡不在客厅,丫已经坐在餐厅等着开饭了。
这饭桶,回家吃都等不及!我心里暗暗地骂着,紧接着祈祷着林老大和林老二不在饭桌上。但人生之所以充满了杯具,就是你不想要什么,他就偏偏给你来什么。饭桌的首位坐着林湛,林湛的右手边坐着林戬,林戬的旁边坐着白医生。范卡坐在林湛的左手边,我紧紧地挨着他,虽然离林湛很远,但非常痛苦地和林戬面对面。
好不容易等到了开饭,我身边的椅子突然就被拉开了。我扭头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林栩?!
显然这小子的出现是重量级的,连林湛都略略变了下脸色,林戬更不用说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