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隔阂,没有任何心机的人。主人,是在思念那个对他来说,是唯一的知己吗?
不知道为什么,陈文竟然有些同情自己的主人,他知道这样的感情是多余的,是不可饶恕的,可是,现在的主人,第一次把自己的隐藏得那么好的寂寞,孤单,痛楚表露出来,第一次抛弃了帝王的骄傲,这般乞求希望的,期待那个人的出现。可是期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这三年,不知道他的心底是不是在凌迟般地滴血。痛得让自己甘愿沉沦,痛得让自己在白日人前伪装得更冷漠,更疏离。
唉,谁说,世间,帝王无爱?
“再去找,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翻遍整个晋国的每一寸土地,我找不到他,我不相信!写信给鲜卑长公主,我想也许她知道他在哪,告诉她,只要她告知朕他在哪,我便把他们鲜卑一直想要的西南方的那块土地送给她。朕绝不反悔。”陈文震惊,那快土地一直是边疆各个小国争夺的地方,只是碍于晋国的强大,一直不敢付诸行动,可是,现在主人竟然为了他拱手送人吗?那是兵家必争之地啊,开什么玩笑,没了那里,那么边疆便随时处于危险之中,边疆告急是不可避免的事了。陈文此刻只期望,那个鲜卑长公主也不知道他在哪,不然——
陈文想都不敢想。
“唉——”头顶突然有一声长叹勃出,每次陈文按时来报告追查那个人的进展时,一次次失望的司马睿如同老去了一般,良久,他轻道:“你下去吧。”
“主人——”陈文面色微难,似乎在斗争说不说出来。陈文怕消息不准确,又要让主子失望。可是——
“怎么了?”司马睿看向他。
“唉,”陈文豁出去了:“属下收到消息,锦公子有可能参加本年在剑贤山庄举行的武林盛世。”
司马睿顿时眉开眼笑:“可千真万确?”
陈文结巴道:“属下只听江湖上有此说,不知是真是假。也许只是谣传。”最后一句话陈文说得艰难。
“哦。”司马睿希冀的脸顿时沉寂下去。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属下告退。”陈文打了个千就要离开。
不知道为何,走到门口,陈文突然脱口而出:“主人,你会去吗?”
回应的是司马睿的轻轻一笑:“当然会,只要有一丝希望,朕便不会放开。”
陈文吓得几乎当场较软跌倒。唉,这还是那个冷漠残忍,随便就可以利用任何人的那个帝王吗?
陈文还没走远,就听到里面高贵的男子突然对一直候在外面的太监大总管命令道:“高陆,去抬十坛百花青梅来。”
高陆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借酒消愁愁更愁。陈文不知道脑子里怎么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么一句。还是去办正事要紧。
“他,是谁?”苏妲看着躺在我床上,醉成一滩烂泥的家伙问道。
我用湿毛巾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没好气地答道:“我朋友。”
“朋友?”她的表情沉重。我知道这个世界有个男女授受不亲不清的观念。想必她担心被人发现了我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拍拍她的肩,无所谓道:“放心啦,在这鸟不生蛋鬼不拉屎的地方,不会有人发现的。”
苏妲看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男子,此时因为难受他的薄唇紧紧地抿着,似乎他的面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可能的可能:“难道,难道他是——?”苏妲惊讶地望向我。
我眼都没抬,随意问道:“他是什么?”
“白袍公子桓温。”苏妲的表情有些激动,脸上有不明的红晕。
听到这个熟悉却仿佛很久前的名称,我忍俊不禁:“是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