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走?那我睁着眼睛,不要睡着。”
她像个小娃娃一样赖皮,在暗夜中撒娇。
百里千寻听得好笑,心里缓缓淌过暖流,熨烫得无一处不舒服。他回来一趟不容易,只是因为答应了她,又太想她,才会赶着来相见。
岂料这面还没见暖和一刻,便掉进了冰窖开始闹别扭。他以前从不知女人可以这样不讲理,也有不讲理之人,如苏宁,但他可以淡漠不理。
对陆漫漫不行,他就是喜欢哄着她,明知道她是越哄越来劲的人,还真就偏爱哄着她。
他用手摸了摸她的脸,丝滑触感,令人心神荡漾,不禁一笑:“你说你不想我走,我就留下陪你。”
几乎是立刻,陆漫漫就答了话:“我不想你走。”这次不矫情了,她说完之后,自己跟自己解释说,因为打雷闪电害怕才会这样。
这个解释让她心安理得。
百里千寻倒是愣住了,不过只一下,他便释然。他脱了鞋上榻,躺在她旁边。手轻轻一伸,很自然地搂过她,让她枕在他的手臂上。
早说了陆漫漫是个打蛇上棍的好姑娘,立时就扒拉着帅哥,甜甜蜜蜜的,把头埋在他胸口,静静去听他的心跳。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最幸福最安宁最舒展的一刻了。游魂终于落了地,再不是飘飘荡荡的姿态。
一个惊雷又砸了下来,感觉地都抖三抖。她很理直气壮地又挨近了帅哥几分,同时,百里千寻的手臂更抱紧了些。
百里千寻把薄被扯过来盖好,雨夜,仍旧微凉。他柔声问她:“还害怕么?”
陆漫漫蹭了蹭脑袋:“不害怕。”说完,娇俏地笑起来:“千里千寻你真酷,你是我的吉祥物。你看,我果然没说错。”
“疯丫头。”百里千寻宠溺地揉揉她散乱的发。
她低低叹息:“幸好,你回来了。”
百里千寻没有回应,心中有些苦涩,很快,他还得走,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小女人说,说了不炸锅就怪了,估计比这惊雷好不了多少。
他不得不走,爹爹一家的仇还没报,不可能如此心安理得地留在此地过他的小日子。
或许,他天生,就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安居乐业。
他,是传说中的妖孽。
这让他无比震惊。
当时陆漫漫指责他去青楼的时候,问他是不是有个长得一摸一样的哥哥还是弟弟,他振振有词,否认得一干二净,却不想,这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还有个哥哥叫吉克,是兹兀国太子。那日,陆漫漫看到的人,正是吉克太子,也是他的亲哥哥。
像是有一张网,无形地将他网住。亲生母亲的图谋,皇宫里错综复杂的夺权,吉克太子的病……如果他病了,他怎么会去青楼?
他没有跟亲生母亲谈起过有人在纷台见过那位重病的太子哥哥,一个连亲生儿子都遗弃的女人,尽管表现得那么慈祥温柔,却为何,让他觉得心头一阵一阵寒冷?
看似所有的事都毫无关联,迷雾重重,但他相信,总有云开日出之时。那时,他是否可以和陆漫漫一起远走他乡,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在黑暗中,陆漫漫躺在他的臂弯,手搭过他的胸前,以无比信任的姿态睡着了。
呼吸均匀,气息香甜。她的一只腿还可爱地搭在他的身上。
偶尔,她轻轻呓语:“妈妈,别卖房子……”
百里千寻似懂非懂,在她的世界里,他一直似懂非懂。
偶尔,她声音清冷:“分手就分手,我也正想分手。”
瞧,这女人,在梦里都在跟谁分手?
声音还狠狠的,又带着股子悲戚。其实她一直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