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解馋。因为在那时这些东西都是为来客人预备的。所以,每次讨来的都是妈妈的骂声。可忍了几天就又受不了啦,仿佛肚子里有小虫驱使着我伸出手来去故伎重演。久而久之妈妈也懒得骂了。
我整天被关在家里,最远也没离开过胡同,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也看不到花草树木,不知不觉中已是春暖花开之际了。妈妈用水把糊在窗缝上的纸条浸湿了去掉,把紧闭的窗户打开,清新的空气顿时充满了整个屋子,闷闷的感觉一扫而光,人也精神了许多。这样一来爸爸妈妈上班以后,我可以在窗口和别的小伙伴交流啦!这自然是另一番景象。
一天午后,妈妈锁上门走了。我一个人很无聊,正在炕上发呆的时候。就听到窗外传来喊声:“嗨!徐飞,你干啥那?”
我一骨碌爬起来扑到窗口,窗外站着而我不相上下的几个小伙伴,有我们家对面的小文、小武和小忠,还有其他三四个胡同里的孩子。
他们挤到一块七嘴八舌地问我:“徐飞,你咋不出来玩那?”
“是不是你爸妈不让你出来?”
“你一个人有意思吗?”。。。。。。
最后大我一岁的小武说:“我们跟你玩吧!”
我喜形于色地问:“玩啥呀?”
他用眼睛扫了一下四周说:“这有倒骑馿和三轮当汽车,我们玩坐公共汽车,你来卖票。”
我问他“那,你们有钱吗?”
他摇摇头答道:“没有。假装给你钱不就行啦!”
我有点死心眼问他:“那也没票呀!咋卖呀?”
他一眼看到我们家炕稍上放着的一卷包苹果的草纸。那是我们家当手纸用的。“你就拿那纸当票呗!真笨!”
我犹豫地说:“把它给了你们,我妈回来会打我的。”
“嗨!等玩完了再还你呗!”
就这样他们在窗外排好队买票,每个人假装往我手上交钱,我把一张张‘车票’递给他们。小文和小武充当司机兼检票的,每个人凭‘票’上车,小文和小武招呼道:“都坐好啦!开车啦!嘀嘀!呜--!”他们俩各自摇晃着身子,用尽全力晃动着车子。过了一阵到站了,他们俩喊道:“到站了!下车,下车!”
要想再上车就得重新买票。没有几轮我手里的‘车票’没拉!我刚想让小文和小武把票交回来。就听到妈妈喊道:“干啥那?你们!”所有的伙伴们作鸟兽散一溜烟地全跑啦!晚上,妈妈发现手纸没啦就问我。我支支吾吾地一说。妈妈气的哭笑不得:“你说,我咋养了你这么个‘彪子’!”
一天傍晚,妈妈下班回来后,一边点炉子一边对我说:“去玩吧。别跑远啦!我喊你马上回来。啊!”
“哎!”我像鸟儿一样冲出‘牢笼’。我刚一到胡同习惯地四处张望时,猛地发现我们家隔壁的陆叔叔正在扫胡同。只见他身穿劳动布的工作服,脚穿黑布鞋,弯着腰挥动着扫帚正在仔细地扫着地。我心里感到莫名其妙,‘陆叔叔是工厂的工程师,怎么会扫起胡同来了?’
我想知道陆叔叔为啥扫胡同的秘密,站在原地没动默默地看着。陆叔叔扫完五、六十多米的胡同,用铁锹把垃圾撮进垃圾箱之后,来到水井旁放下扫帚和铁锹,拍打掉身上的灰尘跺跺脚,接着拧开水龙头仔细地洗了洗手和脸,掏出衣兜里的手绢擦干脸和手。整理好后他又向胡同里走去,我也随着他的身后慢慢地跟过去。
在胡同里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毛主席像,居委会主任李大爷守在一旁,一脸的严肃注视着陆叔叔。我和几个小伙伴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只见陆叔叔来到毛主席像前站好,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然后听他说:“毛主席呀!毛主席。我有罪呀!我是一个坏分子,头脑中遗留着资产阶级思想的余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