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从早到晚,这里的人们就忙个不停。所有的大人孩子们,小的八、九岁十来岁,老的六、七十岁,只要是能动的人就没有闲着的。用玉叔的话说:“人生来就应该干活。只有干才能活!你不干,我不干,他也不干,吃喝穿戴可就都没了。。。。。。”
就拿我奶奶家来说吧!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大家就起来了。奶奶里里外外忙着做早饭。
二叔和小叔用独轮小车到湾里取土,他们俩一个推一个拉,把推回来的土一是用来垫宅基地,好准备以后盖房子。二是为了垫猪圈积攒农家肥。
大叔挑起扁担到村前的水井上去挑水,水井离家有七、八十米,每天往返都要挑十趟左右,才能把水缸挑满。
那个年月每家的粮食都很少,人的口粮才将将够吃。家里养的鸡、羊、猪、狗、兔,除了喂一点麦麸子,最多的都是喂谷糠和草。所以,凤姑每天早晨一起来就得去割草,回来好喂猪还要把猪圈垫上一层新土好积肥。
等大家吃过早饭,奶奶在家忙家务。玉叔到生产队去干活。二叔、小叔、凤姑和我就去上学了。傍晚放学后,继续去割草,回来喂猪、垫猪圈一直忙到天黑。晚饭后,男人们到生产队去记工分。女人们在家纺线织布做针线。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
那个年月种庄稼可比现在辛苦得多。那个时候的农民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二、三十户的生产队,甚至几百户的大队也照样是没钱。生产队每年的经费很少,除了买种子、农药和必备的农具以外,就没什么钱了。想买化肥和除草剂,对不起,没钱!当然,那个年月还没有除草剂。种庄稼靠的全是农家肥,这里有生产队牛马圈里的粪土。再就是各家各户猪圈里的粪土。
在华北平原都有春播和秋种。春天播种棉花、玉米、高粱、谷子和大豆等等;秋后还要播种冬小麦。而在夏天收完小麦以后,马上就要栽种红薯(地瓜)。因为红薯的生长周期短产量大。所以,很适合插种。而当时红薯在那个地区、就是主粮之一。
过去在东北地区到了冬天,农民就很少干活开始猫冬了。而在河北老家的冬天里,我看到农民们照样下地干活。大多是打土坷垃,整理农田,或是兴修运河和水渠。
大人们很忙,孩子们也没闲着的。他们除了帮家里干一些割草、拾柴和捡粪的一些活以外,在学校也同样参加劳动。
收庄稼的时候,学校组织学生们到地里去捡遗落的粮食,做到颗粒归仓。或是在播种的时候,到地里帮助播种。我在学校第一次参加劳动,就是跟大家一起到地里去捡落下的麦穗。过些天又去帮助栽培红薯。
栽培红薯的时候,先是到生产队里去取秧苗。在暖窖里一位农民大伯,把席床子里的红薯秧苗掐下来,小心地放在篮子里。我们学生俩个人一伙,把满篮子的红薯苗抬到地里去。
大人们在前面刨坑打底水(刨好碗大的土坑浇满水)。我们学生在后面待水下去后,用双手把一棵棵的红薯秧苗栽培好。我蹲着身子按着凤姑教的方法,吭哧,吭哧地老半天也没栽几棵,不大一会腰也酸了腿也麻了,被同学们落的老远。
凤姑对着我喊:“飞儿!甭着急啊?我回过头来帮你!”
从打我记事的时候起,就不知道啥叫节俭,而在回到老家以后的日子里,才真正知道节俭的。在那个年月,那个地方,任何东西都是宝贝。从那时候起,我才知道了什么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人们全都保留着节衣缩食勤俭持家的中华美德。
人们无比珍惜每一颗粮食。常年吃的是红薯、红薯面的窝头,还有少部分的棒子面饼子。 干重活的人吃干的,稍许清闲的人吃稀的,平常日子吃孬的,只有过年过节来客人才吃上一点细粮和炒菜。炒菜除了棉花籽油和盐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