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经受不起的呢?
该来的总是要来,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就好比当初谁能想到皇帝也有给人赶下台的一天,这不也就发生了么。下台了的皇帝不是照样吃饭睡觉过生活么?多想无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62章
第二天一早,黎漠去了柜上,掌柜的一般需要睡在店里,以防夜里有急茬儿的救命典当,黎漠平时若不跟着押镖、办货,都会去柜上跟老掌柜轮换。
他之前推脱自己押镖跑生意疲倦,休息在家,其实多少是在躲昱昇,如今见也见到了,再躲起来也显得刻意,况且思念这种东西,无法控制。不见面时候一切还好,一旦相见,之前无论想得多明白的道理都白费,全然比不上心口的渴望。
他一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怕去的太早扰人清梦,在屋里生生挨到太阳露头才去当铺,谁知道刚一走撩开门帘,就瞧见一位爷早已经在店里坐着摆谱,那老掌柜困得脑袋都抬不起来,半睁着眼睛说:“这位爷,我们东家不是见天来铺子里头,那不定等什么时候呢,您把东西拿过来我给您估估价得了,指定不会打眼的,放心吧您!”
黎漠撩开棉帘子进来,那位爷瞧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拿着个扳指儿放在光下看成色,进门都是客,东家亲自走上前问:“你怎么来了?”
昱昇比起昨天显然已经有了准备,说话也不颠三倒四了:“怎么?你这不是开门做生意的么?我来当个东西,怕你们掌柜的不识货,这不听说黎先生见多识广,拿来请您给过过眼。”
黎漠瞧着他那副熟悉的纨绔样子,堵在嗓子眼的心也跟着放一放:“既然如此,想当点什么物件儿?”
昱昇拉过黎漠的手,将那小玩意儿放在黎漠手心里,神情还算自然,就是拉着人家手的指头有点麻。
扳指儿上还带着昱昇身上的热度,黎漠觉得手心灼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成色——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如今别说看扳指儿,就算看块板砖也瞧不出好坏。
他拿着这跟烙铁似的东西,不自然地走到柜台交给掌柜:“还是您给瞧瞧吧。”
掌柜一时间也摸不准东家这是怎么个意思,他拿着扳指儿翻来覆去的看,越看越啧啧称奇,还真是块难得的好材料。
要说起来东家应该比自己识货,拿在手里就知道价格了,怎么却让他给看呢,掌柜也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儿,只得试探着报了个低价。
黎漠还没说话,昱昇在旁边就笑出声:“都说你们这是个不宰客的地方,我看也就那么回事。”
黎漠抿了抿嘴说:“典当救命钱的,自然不能克扣。”
那意思是昱昇这种闲来无事典当着玩的财主,坑一个是一个。
昱昇又笑了两声,都说生意场是大染缸,几年不见,他那沉稳忠厚的哥哥也巧舌如簧起来。他对着黎漠伸手:“说的有理,还是等我山穷水尽的时候再典吧。”
黎漠拿回玉扳指,放到昱昇手里。
昱昇摩挲了两下,又带回手指上。
掌柜的让这俩人一唱一和弄得觉也醒了,后面的小伙计都起了床,擦桌子的擦桌子,收拾台面的收拾台面,红鼻子老头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门口,冲着外头吆喝一声:“人生有起有落,钱财有赚有赔,今天典当明天赎,留得青山在,就有柴做饭。”
北京的早晨开始了。
四方的早点铺都支起了棚子,包子炒肝、卤煮火烧,豆汁油条,烧饼灌肠豆腐脑儿,早起的妇女们两三个一群挑选着最新鲜的蔬菜,各门买卖都开始吆喝,热闹非凡,昱昇站起身子,深深呼吸了一口老北京的味道,似乎增添了些力量,他回过头对着黎漠轻轻一笑:“你现在住在哪里?”
他想了一夜,既然黎漠不肯说自己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