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受到了钟嬷嬷递过来的银子,欣喜若狂地赶忙将袋子打开来往里看了一眼。白晃晃的银子闪瞎了他的眼。
这可比自己送出去的银子要多得多!
还没等阿福平静下来,就又听到李老夫人在屋里接着道:“你很好,是叫阿福是吧。你能这样一心为着咱们府上想,这样吧,即日起你就在前院当个打杂小厮。去把管家叫来,把他带去收拾收拾,讲讲府里头的规矩。虽说你当过咱们府上的门房,但外头的规矩和府内的规矩是不一样的。以后,还要继续像今天这样好好地替咱们效力,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阿福转头看到管家正过来,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到管家的跟前,腆着脸地笑道,“李总管,以后我可就靠着你了。”
说罢,忍痛从刚刚得了的银子里头拿出一块来塞到李总管手里。
李总管掂了掂,虽说并不多,不过看这小子也算机灵。他也就收下了银子,跟李老夫人告一声罪,带着阿福走了。
阿福前脚刚走,李老夫人就从圈椅上站起来,“走!”
去哪里?不言而喻。
照样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一如李老夫人过去的排场一样。方向直朝着谢凉晴所住的地方。
她们过来的时候,谢凉晴刚把老薛送来的药给喝了。
药是装在牛皮水袋里头的,这样才能保证药在拿过来的途中不被洒了。这段时候,因为有单大夫的诊治,再加上定时服用药物,谢凉晴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不再像先前那样病怏怏的了。身上也有点力气,可以自己一个人下床走动。这样她的陪嫁嬷嬷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别的事情了,不用总是陪着谢凉晴。
所以此时,谢凉晴只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嬷嬷去了浣衣处洗衣服了。
李老夫人到了这儿,根本就不想进屋子。反正那屋子也就一丁点儿大,一眼就能看到里面。见她的嬷嬷和翠浓都不在,李老夫人心道,莫非谢家那个老头子把嬷嬷也给一并带走了?
但这不应该啊,怎么把个主子留下,下人全都走了呢?
李老夫人冷笑,“看不出啊,你倒还有些情谊,竟独自一个留下,叫你那两个不知礼数的下人先走了。”
钟嬷嬷给李老夫人搬来一张凳子,让她好坐着说话,“你这是打定了主意,准备死在咱们李家了?不错,看在你这心意份上,到时候我会给你风光大葬的。”
谢凉晴坐在床上并不下来。她趁着李老夫人她们没进来,把装药的水袋偷偷塞进被子下头,装作弱不经风的样子,“娘,说什么呢,媳妇我怎么就不懂了?”
从浣衣处捧着一盆子衣服回来的蒋嬷嬷远远就看到李老夫人她们在屋子门口,当下三步并作两步过去,心里虽厌恶十分,嘴上却还是道:“老夫人来了。夫人身子不妥当,不能给老夫人行礼,还望老夫人见谅。”说罢就带着衣服进屋子。
李老夫人此时也不计较蒋嬷嬷的无礼了,她气定神闲地问道:“翠浓呢?那天董嬷嬷把人给踢了,心里过意不去呢,想同她赔个不是。”
一提到翠浓,谢凉晴和蒋嬷嬷就只想破口大骂。翠浓前日才堪堪从昏迷中醒过来,三餐只能吃一点极稀的粥。稍微一喘气就咳个不停,怕是以后都成了个废人了。
谢凉晴硬着声音道:“娘若真想叫董嬷嬷给翠浓道歉,何必这般兴师动众得过来?不晓得的人,还当是董嬷嬷借了娘的威风,要来这儿叫翠浓赔命的。”
李老夫人不接这茬,掸了掸群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问了一遍“翠浓呢?”
谢凉晴扭过脸,“我叫翠浓出府去替我买些东西,此刻并不在府里。娘若是要找她,等她回来之后我叫她去娘那儿一趟。”
“那我就在这儿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