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喊:“哦……嗯……啊……”根本不讲自己情况。
这反倒使他不安起来,他宁愿安晓云对着电话发脾气,抱怨自己的不满,诉说自己不幸的遭遇……而她却是死一般的沉静,沉静的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反而不真实了,仿若在梦境中一样。
“好的,奶娘,我等会就回去了,我很好,请你不要担心,不要对任何人讲我的偷偷跑出来的事情……爱你,你奶娘。”
黄天明默默地望着她那略带忧伤和不安的脸庞和黑黑的眼睛,在她镇定自若的目光中,仿佛包含着一种意味深长的东西。
安晓云愉快的挂断电话,忧伤的脸上突然显出了很自然的微笑,她被黄天明无辜的表情和直截了当的言语感动的满心欢喜,她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抑制住强烈的心跳,低声说:“现在根本不用讲什么了,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在我们中间发生了任何事情,也都过去了,不过我的达达,我知道——它的死是和你有关系的,所以从现在起,你要跟着我,像达达一样保护着我,不让我受到任何的委屈和侮辱,你能做到吗?”
黄天明重重地沙哑的吐了口气,如同一个老朋友似的友爱的对她说:“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可以做你吩咐的任何事情,狗死了是事实,但是请你不要总是把我和一条死去的狗联结在一起,狗是因我而死的,所以我没有话讲,我要偿命,我认了,因为这是我就是我的命运,我谁也不埋怨。然而我最想知道的就是时间,你要明确的给我一个时间,一天还是一个月,总不能就这么随口说说。”
“时间?”安晓云好像被夏天的冷雨浇了一阵似的,全身感到欢喜:“你好像很着急离开我?好像我是一个女魔头一样纠缠着你,如果你真能这样想,我也就高兴了,因为是你亏欠了我,我自然理当气壮……”
“或者你可以把我告上法庭,让我去坐牢……”黄天明焦躁不安起来,讲起话来有些离谱。
他忽然想她渐渐变得正常起来,而自己却颠倒过来,变得疯癫起来,因为一条狗,她让自己偿命,给自己谈论这么一个让人听其来觉得好笑的条件,无论对谁讲起来都觉得荒唐之极。
“哼……!”安晓云不以为然的说:“别幼稚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当我是个什么都不懂得只会吃药的傻瓜嘛!不好意思,我才没那么无聊呢?”
无聊,到底是谁无聊啊!黄天明脑子犹如无数只黄蜂飞过留下一片嗡嗡的声响!
安晓云急匆匆的添了一句:“把我伺候好了,或许是半天,也许十分钟都不到。”她向他挤挤眼睛,又用余光扫视了墙壁上的挂钟:“现在我们就开始计时啦!”
黄天明惊惶的望着她,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可是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儿。
《20》
正在准备离开洗浴中心的时候,‘冬瓜’意外的打来一个电话,急急匆匆的问了他们的地址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她带着一身浓郁刺鼻的酒精味见到黄天明和安晓云,惊魂未定急促的絮叨自己的不满:“他妈的,本来心情还不错,被那个鸡婆拉去喝酒,喝完酒说要k歌,我想就凭我那几嗓子也能镇得住她,可是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是个计谋……”
安晓云躲过他手里的车钥匙,讪笑着说:“真是的,亏你还是我最好的铁哥们儿,不好好照顾我,丢下我在医院里不管不问独自去潇洒,哎呦,你的良心啊,都快被狗吃了。”
“别跟我提狗的事儿,提起来我就来气,带什么不好,吃的喝的?偏偏后备箱里扔了一条死狗!”
“混蛋!”安晓云大声叫着,纠正着:“不是死狗,是达达,你个猪脑袋,跟你讲过几千遍了这不是一条普通的狗,它可是比人还要忠诚还要体贴,就是记不住,说难听点,就是比你这个家伙还会关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