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聽到背後涼涼的少女聲,舞源幾乎是渾身雞皮疙瘩都被激了起來。
她方一扭過頭,就看見踏雲正不耐煩的用蹄刨著地,像是比它主人脾氣暴躁多了。
舞源下意識往後退一步,險些撞到了背後的與她起爭執的姊妹。
「參見安陽公主。」
裴家的女兒們齊齊行禮,沒有理會舞源郡主的遲鈍。
安陽看著處於尷尬之中的舞源,輕笑了聲,抬了抬指尖。
「免禮。」
「圍場之中尚有外族人,更逞論刀劍無眼。」
說這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她格外看了一眼舞源郡主。
雖不點名,卻也很難聽不懂。
她不願多言。
在舞源自小就被明陵冠了裴姓的現在,她並不是很想過多的與裴家人待在一起。
畢竟,自開國女帝以來,孩童出生被登記入戶時,是由父母決定的冠姓。
安陽的姓,便是來源於女帝的「容」氏。
見很快就牽繩匆匆離開的安陽公主,舞源郡主「嘖」了一聲,扭過頭暗罵了聲「故作清高」。
當舞源郡主隨眼一看,又注意到裴家的世子爺的目光情不自禁又被遠處的人吸引走時,又黑了臉。
無關即將落網的人不必多談。
安陽第一天仿佛格外起勁,射幾箭緩和一會兒,又提弓繼續射獵。
皇帝都沒關注她。
作為父皇,這麼多年了,哪裡還能不知道安陽就是想第一天迎合一下氛圍,將獵物放到晚宴之上。
然後過幾天開始純粹的擺爛。
敷衍,但沒完全敷衍。
「殿下可要參與之後的跑馬?」
「不必,本宮手有些酸,保存體力。」
說不定晚上還有用。
安陽蹙起眉,左右掃視了一圈。
如之前所說,秋獵乃極大規模,且皇帝親臨的活動,基本上武將家的人都會派最優秀的人到場,為博賞識。
武將家以顧家和霍家為首,其次為沙家。
藍天白雲之下,安陽入眼儘是一片祥和生機之態,感受不到其下的暗流涌動。
就在安陽又射中一頭鹿,掐了掐酸脹的手臂,決定打道回府的時候。
一旁的樹林飛出不少驚鳥。
遠處驚呼聲傳來。
「有刺客!護駕,護駕——!」
安陽身側的護衛一驚,被她抬起手的動作迅速鎮住。
她神色冷淡地看著遠方。
戲台架好了。
今日的晚宴並未如期舉辦。
取而代之的,是皇帝坐於上位,親自監督的高堂。
他表情震怒,身旁的是負責審理的大理寺卿,跟隨在皇帝身側的是面無表情的褚公公與王公公。
褚衛不久前剛帶人與顧、沙兩家將想要戴罪潛逃的裴家人全部拿下歸案。
大帳之內肅穆而威嚴,溢滿透著殘酷的死寂。
安陽不在其中。
人在外面,勿擾。
她將騎裝換下,穿了一襲優雅的華服,雲鶴紋飄逸而帶著光華,頭上帶著與長裙相輝映的銀飾。
安陽避開這場面,一方面是她餓了,另一方面……
是她怕進去之後,看到裴家的慘狀會情不自禁笑出聲來。
這可是件天大的樂事。
但即便只是在外,也能聽到寂靜的里側時不時傳來震動音與齊刷刷的跪地聲。
隱約還能聽到風帶來的叫冤哭聲。
「你們中原人真奇怪。」
一個官方聽起來格外蹩腳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安陽側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