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其实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外强中干,没用的废物。董传贵参军,正合时宜,正是时候。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报国为民,其实真正的内情,哄鬼去吧,朱三心里最清楚不过。
因此上,董传贵前脚刚走,朱三后脚就到。
朱三一进院门先打招呼:“万山大叔,你是军属,我是干部,村里派我来给你家干活,这以后里里外外的粗活累活就是我的了。春莲嫂子,你也别客气,缺啥少啥你就说话。”
说是说,做是做,朱三的表现真是无可挑剔。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两天一缸水,半月两担柴,该播的播了,该收的收了,摊场打碾,粮食入库,洋芋下窖,一切都是有条不紊,井然有序。董万山是个拉糊人,认为这是政府派来照顾军属的,根本就没有当会子事。倒是赵春莲心存感激,还是那句话,她以为她碰上的都是好人。时间久了,赵春莲对朱三产生了好感,有时也把他叫到屋里,拉拉家常聊聊天什么的。朱三分寸掌握得极好,擦黑就走,天亮必来,而且从不在董家吃饭。赵春莲总是觉得过意不去,老想找个机会报答报答一下人家,可总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转眼间快要过大年了。赵春莲托人从乡供销社打了一斤酒,自己又精心做了几样菜肴。她想好好犒赏犒赏她这位辛勤了小半年的朱三兄弟。
朱三拗不过面子,只得按时前来“赴宴”,嘴里还一个劲地叨咕:“嫂子,你看你,咱这是谁跟谁呀?我大哥不在,你家就是我家……”朱三猛觉此话不妥,好在赵春莲也没怎么介意,稍作停顿,他接着又说,“你家里的事就是我家里的事。再说了,你是军属,我是干部,于情于理,都最合适不过,你客气啥?我不来吧,你说我屎壳郎钻杏核(hu)子里头,装人(仁)哩。我来吧,这不是明摆着让你花钱破费,真是来也难不来也难。嫂子,你说你叫我怎么说好呢?……”
赵春莲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朱三这一席话,俗是俗了些,可是字字句句,透着亲情,透着关切。她这一辈子,咋就这么命大,看看遇到的这些男人,个顶个的好,都这么快人快语实心实意。
本来公公董万山是要来陪酒的,一是乡里人封建,隔辈儿人不单独坐一桌喝酒。再说董万山酒量不及,怕喝多了在儿媳妇面前不方便,所以吃了几口菜就借故走开了。
朱三双腿一盘,端端正正坐到炕头上。脸上看不出有啥表情,心里头憋不住暗暗窃喜:种下的种子该发芽了。
赵春莲安顿朱三坐好坐稳当,一边招呼他抽烟吃菜喝水,一边斟满一杯酒,双手端起来递到朱三手里,说:
“兄弟,喝了嫂子这杯酒,就算我谢你了。这一阵子,真亏了你!”
朱三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仰脖,“咕咚”灌了下去。挘麙{嘴,说:“嫂子,这不算啥,不就是干点活吗,也值得让你说。”
赵春莲说:“欠钱帐不能欠情帐。你的情我还不了,等传贵回来,让他接着还。”
朱三笑了。自己倒上一杯酒,端起来喝了,说:“如果真要还,嫂子,我要你还,不要他还。我哥回来,还不知驴年马月呢?”
“你说,要我怎么还?”
“其实也很简单,我要,我要……”
“说呀,嫂子又不是老虎,我能吃了你?”
朱三一听有门,赶快又端起一杯酒倒进嘴里,笑嘻嘻地说:“嫂子,你真好,你是个好人。”
“净说些没用的话。你说让我做什么?快说呀!”
朱三暗自骂道:“真是个骚货!男人才走了几天,就急成这个样子!早知道是这种货色,何必要花那么大功夫?……”
“说呀,你怎么不说了?看你呑呑吐吐的样子,真不像你平常的为人,不是个痛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