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小心端着药进来,他接过吹了几口气。
“朋……朋友?”余恩吃惊不已,震动了肩上的伤口,引得刺痛连连,她喘了几口气。
“很痛吗?你的伤还没愈合,别随便乱动。”
交谈次数不过十指,这就叫朋友?
聂七显然读透了她的心思,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言语多寡又有什么关系呢?”汤药捧到她的唇畔。
她退缩了点,撇开脸。“我……我不喝药。”
“不喝药,怎么会好?”他十分有耐心,汤匙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我……我好不好,也不关聂公子的事啊。”
“在下聂问涯。”
为何他要向她自报姓名?她纳闷啊。一醒来像是跳到另一个梦境,聂七原本该只属于她内心深处锁住的记忆啊!
“或者,你不爱药苦?那也没关系,怀安,去弄碗甜水来。”
“不,不必……”余恩低叫,充满疑惑。“你……你到底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
她抬起脸,怀疑地注视他刚毅的脸庞;他一点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怎么可能呢?他施恩多次,怎么会不求回报?
“你不当我是朋友吗?”他温和说道。
“这……这样就叫朋友吗?”她不信,小翠与冬芽可不像她与这聂公子之间的关系啊。
他的脸色柔和。“当然是朋友,先把药喝了吧。”
她踌躇了一会儿,张口将药汁含进,脑海里忽地晃过师门的绝情绝义,不由自主的又要吐出来,欲吐之际,眼角余光落在他脸上。
他沉稳的注视着她,左手捧碗,右手拿着汤匙;一个男人捧碗拿匙,看起来好生奇怪,却让她生起感动之感,喉口的药汁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他的嘴角浮起浅浅笑意。“喝了第一口,接下来的就不是问题。”又舀了一匙递到她唇边。
她迷惑啊!
“为……为什么?我……我做了什么,公子会将我当朋友?”连想都不敢想啊。她没有美貌,不懂讨人欢心,也不知如何与人交谈,她这样的人怎会有像他这样的朋友。
他们之间真能叫朋友吗?
他不动声色的趁她疑惑之际,又喂了她一口,才说道“你我相处一年,这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那一年他们是卖粥与喝粥的关系,交谈不上几句,他怎么能理解她个性上的阴沉?真是朋友吗?怕是他可怜了她。
“我……公子爱喝粥?”她轻声问道。
“如果不爱喝粥,怎么会无视风雨,老上你那里喝粥呢。”
“那……就请让我在聂府里报答吧。”左想右想,只有此法。“等公子喝腻了喝烦了,我立刻离开,就当余恩偿还您数度救命之恩……”
他的眼闪过一抹怒火,来得极快,让她以为错看了。他的性子这么的温和有礼,又是修行居士,怎么会是个易怒的男人呢?
“好,”他沉声说道:“你要报答就随你,你要不欠恩情也由着你,不过你得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进厨房。”
她点头,没惊讶他这么快就应允。病体入厨,对食用者不是件好事。
“多谢公子……”又瞧见他脸庞上浮现一抹躁色,她只当是自己头昏了、眼花了。
难得的好人啊。如果他真是不求回报的话……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好人呢?或者,他只是还没想到要她如何回报?
她垂下黑漆的眸子,心头浮现天真无邪的冬芽。冬芽又会怎么想呢?在发现她不见之后,会回刘府找她吗?
两人不曾久久的分开过,怕她在旁人面前受了委屈,所以总是尽力护着她;一方面是为师父临终遗言,另方面则早将她视作亲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