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忽明忽暗的白炽灯,那种滋滋的灯泡声,这真的不是什么灵异闹鬼地吗?
不要说全商场“第一”的部门,哪怕是稍微有点势力的部门,恐怕早就打报告搬出去了。
尚玫无意识地拉了拉身上制服的衣角,举起手刚准备敲那铁门,那门却无风自动地开了来。她虽然并不怕鬼——在她看来看,鬼魂不过是地球磁场以及幅射造成的大脑运作紊乱现像——可是她手边却没有东西可以对付鬼魂。
她四下张望着,期望出现什么长棍子或者砖块之类。可是这停车场干净得过份,就连一粒纸片都没有。她在寻找东西时,那门已经打了开来,一只惨白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挥了挥后——整杯凉茶倒在了她的胸口上。
继那手后,一张白得过份的脸也伸了出来,看见尚玫的模样,惊呼起来:“你怎么站在这里啊?看吧,被泼了一身水吧。”
她的鼻子里钻进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有点像地底腐烂的树叶,掺杂着茶叶味。商场发的制服是粉色的,她的胸口染上一块黄色的水渍,不知是什么成份的水正顺着胸口的皮肤淌下去。门里的惨白女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拖进门内,大喊道:“有没有布啊?我泼到人啦!”
尚玫打量着眼前的屋子,与所想的不同,屋子并不狭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空旷,只是光线阴暗的可怕。原本白色的墙壁早已变得灰一块白一块,天花板上交错的管道与线路仿佛是蜘蛛网。正对着门远处的墙壁上,有一排扁平的窗户镶嵌在墙壁的最顶端,窗户外面是行人来来往往的脚。房间的桌子无规则地摆放着,东一堆西一堆,大是大,可是看起来就像是笨重的水泥墩,即无效率也无美感。四面墙全部被架子占满,架子上面积满了灰尘,甚至看不出摆了什么东西。
房间从中被一层塑料板组成的墙隔成了两个长条型。从另一间传来了应声:“人?这地方你能泼到人,泼到鬼还差不多。”那声音一边讲一边往外走来,一看到尚玫,似乎吓了一跳,“嗬!你还真泼到人啦?你泼的是什么啊?”
全身上下都笼罩在惨白色里的女人脸上泛起红晕:“我放在这儿的茶。”
“茶?”另一人侧着头想了想,一拍大腿,“你不会是说你放在这儿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至少有半年以上的茶吧?”
惨白女人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大声反驳道:“顶多三个月,哪里来的半年?”
两人正准备继续争论时,尚玫□去说道:“是几个月的不要紧,茶这东西就算腐烂了,也不会产生有毒物质。”见两人一眨不眨地盯过来,她赶紧说道,“能不能给我个毛巾之类的东西擦擦?”
后出来的女人看了看另一间屋子,说道:“毛巾没有,抹布要不?”
等着尚玫好不容易用纸巾把衣服上的水渍弄干净——尽管还是留下了难看的黄渍——清冷的屋子里又增加了一个人:惨白女人、大热天还戴着丝巾的女人、总是笑呵呵露出八颗牙齿的丰满女人。完全不似目前为止她见过的“白骨精”——这个词她还是从何欣那儿学来的——那样娇艳多采。这些人身上散发着朴实的因子,年龄各异,看起来并不年轻。她们在谈笑间并没有那种恶性的、竞争性的、冰冷的隐约张力。
这里虽然阴暗,可是却有着一股尚玫所熟悉的,柔软温暖的气息。上面的女人是精致的丝绸,这里的女人,就是贴心的棉衣。
她坐在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高背欧式椅子上,灰尘沾满了背面却不自知。看着眼前三个女人谈笑风生地打扫了下卫生,整理着不明的本子,对着电脑讨论了一阵子不知道什么宝的东西。她的脑袋正在极力分析这些情况,希望能够弄清楚现在所处的情况。可是越分析,就越觉得大事不妙。
虽说有着如此预感,可是做个缩头乌龟,不去面对现实绝对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