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之前我就想好了,如果他已经成家了,或者哪怕已经有对象了,那我就决不多动一分那个心思,我们就还是老同学,好朋友,我祝他永远幸福快乐。可是他不是,他和我一样!……您知道那时我有多高兴吗?我觉得上天对我不薄,这麽多年的等待没有白废……”
“阿姨,我是真的想和他好,我向您保证,一定不让他觉得孤单,就算拌嘴什麽的,也我先闭嘴……我觉得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他。”
之後是长久的静默。
第一次听到田恬这样直白的袒露心迹,陈圆圆有种这是在做梦的感觉,偌大个房间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在之前的表白里,对方也只是步步为营用儿时记忆一点点引他入甕,从没这样直接的坦诚的说过自己要如何如何,将来会如何如何,陈圆圆也从没问过,他对田恬的用心毫不怀疑。
因为田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话说三分,做足十分──即使被误会他也懒得张口去解释,只会继续笨拙的按照自己的方式对他好。
就像初中某年那张判阅得格外认真最後却被揉烂的作文卷子。
陈圆圆觉得鼻腔有些酸胀,那些即将喷薄的情绪随著每一次呼吸直往上顶,几乎就要从眼眶溢出来,可是母亲还是执著的面朝墙壁躺著。
说完那些话,田恬也没有其它的动作,除了把陈圆圆的手攥得更紧外,身体的其余部位都僵硬著。
他也在紧张吗?
对方手心里不断渗出汗水,但掌心却是冷的。
良久之後,床上传来低低的啜泣。
“妈!”
“阿姨……”
两人连忙站起身,却因为长时间蹲立以致小腿酸麻又先後摔倒。
“妈!您……怎麽哭了。”
“你们这两个孩子……你们就是要戳我心窝子是不是……”陈母一边低泣著一边说:“也不知道养你这麽大干什麽……好哇,你喜欢男人……竟然瞒了我这麽多年……”
“妈……”陈圆圆刚要开口,被田恬用力按住肩头。
能出声埋怨,就比不声不响好得多。
陈母用被单蒙住脸,声音断断续续的:“每回打电话问你,有对象了吗……你都答得脆脆的,现在呐?那些韩国的印度的姑娘都哪去啦?!隔著半拉地球,你就骗我吧……每年都跟你说,回国吧,留在家别走了。你不听……他叫你留下你就留下……你把我这当妈的放哪了?!”
“……妈,我错了……您别哭,伤身体……都是我不好……”一开口,眼泪也流了满脸,勉强绷住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隐瞒这麽多年的东西,终於被揭开,到底还是伤害了至亲的人。
母亲坐起来,“我问你,你……还改不改得回来了?”
望著母亲红肿的眼睛,陈圆圆低下头,想了想,还是抬起脸:“对不起,妈,我是真的……喜欢他……我,我改不了了。”
一直缩在自己小小的壳里,孤独或寂寞什麽的,都可以不在意,因为没有对比,就能自己骗自己:我很好,我的世界就是这样的。
直到有一天壳子里住进另一个人,还是一直念念不忘朝思夜想的那一个……即使再嘴硬,也不得不承认,两个人,比一个人好。
所以即使伤害了亲人,他也没办法再回到那个只有自己的壳子里去了。
“对不起,妈……”我其实一直很寂寞。
“你……你……”陈母按住胸口,花白的零落的头发垂在耳边,“你太让我失望了!!”
陈圆圆呆呆的看著母亲,张著嘴却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如果不是田恬在後面扶住他的腰,他几乎支撑不下去……
门在这时打开,陈父见到这一幕,尤其田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