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冷冷道:“这一掌是替陈大夫打的。你若胆敢碰我半分,就看着唐潜去死罢!”
唐三居然半点不气,还很客气地一笑,道:“有吴大夫的芳泽润脸,幸何如之。请,这边请。”
他长发披肩,目中幽光忽现,铁杖一点,灰袍舒卷,人飘了出去。虽只有一条腿,他走路的样子好像比有两条腿的人还要有风度。
这个唐三看上去竟如此阴阳怪气,吴悠不禁微微一愣。
朱门微掩,屋子里飘浮着一股淡香。
一位长身玉立温文尔雅的青年从屏风内转出身来。
唐三道:“阿潜好些了么?这位是吴大夫,她已答应替他解毒。”
青年笑了笑,道:“我们刚吃了晚饭,他身上大部分毒素已然排清,只有一些余毒不知来路,尚属难解,既然吴大夫已到,我想不会有问题的。” 他的话声柔和,长相亦与唐潜相似,却没有像唐潜那样惹人注目的高额头。
唐三释然一笑:“那我就不担心了。人我已带来,吴大夫的脾气与医术一般了得,你们可要好好招待人家。”他摸了摸脸上的五个指印。
青年彬彬有礼地看了看他的脸,道:“三哥近来好像频频交桃花运?”
“是么?”他自嘲地一笑,不置一辞,退出了门外。
青年看着吴悠道:“在下唐浔,‘浔阳江头夜送客’的浔。”
吴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
唐浔微微发窘:“请,家弟已恭候多时。”
他在前领路,她举步跟上,心不知为何砰砰乱跳。
转过那道绣着荷花的屏风,她看见唐潜安静地坐在窗下,手上拿着一只修长的竹棒。听见她的脚步,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她,然后站了起来。
“是我,吴悠。”
他一笑,竹棒点了点身边的一把椅子:“当然是你,请坐。唐浔,上茶。”
唐浔将茶杯放到她面前的一道长几之上,道:“请。”
她听见自己冷冰冰地道:“你中的是什么毒?”
“我若知道,自己就解了。”
“伸手过来。”
他伸出手。手腕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愈合了一半,上面的肌肤还有些发红。她将三指搭在脉上,觉他内息平稳深厚,知无大碍。便提笔写了张方子,唐浔接过,出门熬药去了。
片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窘然相对的两个人。
唐潜长长地吐出口气,缓缓地道:“昨天你回去,一路上没事?”
她默然点头:“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我逃得很快。”
沉默良久,她忍不住又问:“你腿上中那些针……不要紧?”
他想说什么,却又忍住没说。
她替他回答:“其它的大约都已被你运功逼了出来,不过有一根还留在体内,对么?”
他苦笑:“你说的不错。”
“解开衣服,我……我替你……替你弄出来。”她小声地道。
“不用,我自己会想法子。”他一口拒绝。
她走到他面前,伸手要将上衣解开,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我说不用就不用。”
“我是大夫。”她拧开他的手指,解开了衣裳。
她深吸了一口气,怔住,不由得双眼一阵发酸。
他的胸膛伤痕累累,有几道很新的伤疤,虽然已涂了药,看上去又黑又肿,十分可怕。
昨晚她走后……他一定苦苦地斗了很久,方才脱困。
她闭眼长叹:“对不起,我不该抛下你。”
他轻描淡写地一笑:“打架哪有不受伤的?何况你在那里只能帮倒忙,走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