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雅峥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刚好叫坐在廊下的绣幕也听得见。
“我这就跟九小姐说去。”袁氏拍了拍手指上的瓜子碎屑,忙慌地向外走去。
凌雅娴忙轻声说:“那如今,该怎么跟祖母说?”
凌雅峥下巴向急匆匆打起堂屋帘子的绣幕一点,“三姐姐别急,有人去说呢。”
凌雅娴狐疑地一瞧,懒懒地说道:“左右有人去说就好。”
绣幕进了堂屋里,悄无声息地跪坐在正拿着热帕子敷脸的凌古氏身边,“老夫人,老爷叫九小姐一更天的时候,去送子观音殿里等着他。”
凌古氏伸手扯下面上还冒着热气的帕子,眸子里卷过一阵暴风骤雨。
“老夫人,老爷早不叫九小姐去说话,偏偏捡着一更天黑后说话,只怕……”想着险些就被打发去对马塞鸿用美人计,绣幕哆嗦了一下,她不知道凌古氏母子藏着什么秘密,但千万别将她给祸害了。
“哼,我倒要去瞧瞧,他还敢教给雅嵘什么话!”凌古氏眼皮子乱跳,猜着凌尤胜定是自己个没偷来药方,就将主意打到了凌雅嵘身上,想到凌雅嵘兴许会用苦肉计反逼着凌雅峥将害死柳如眉的药方偷来毁尸灭迹,脸上登时火辣辣得疼。
“一更时,咱们去送子观音殿瞧着去,他自己惹下的祸,得自己个收拾。”凌古氏发狠地咬牙切齿。
不知不觉间,金蝉停下鸣泣,后山上响起猿猴哀叫,瞅着西厢里凌雅文梳妆打扮后带着茅庐出去,东厢里凌雅娴、凌雅峥巴巴地盯着堂屋瞧,待见凌古氏领着绣帘、绣幕大步流星地跟出去,二人相视一笑。
“只是给嵘儿一个当头棒喝,还望她能体会到我的苦心才好。”凌雅峥轻笑道。
凌雅娴撇着嘴,满心想着一群人逮住凌雅文、秦征时,凌雅文会是个什么模样,雀跃地拉着凌雅峥的手,“走,咱们也去瞧瞧。”
凌雅峥点了点头,出了这院子,遥遥地望见前晚上扭了脚的秦舒脚下生风地随着莫静斋向前去,狐疑地琢磨着是谁冒充她跟秦舒传话,半路瞧见莫三带着秦云也慢吞吞地走,“三哥、二公子这是向哪里去?”
莫三向前头一指,又向后头一点,“不光我们,瞅见大公子出了门,关绍就也出了门。”
“人人都知道了?”凌雅娴惦记着“捉奸”的事,听莫三一说,就往这事上想。
莫三笑道:“弗如庵就这么一亩三分地,我大哥知道了,我就也知道,我知道了,二公子就也知道了——至于那关绍,他瞧见人人都向一个地方去,还能不知道?未免有人偷偷对大公子做什么,我们也赶着过去。”
“原来如此。”凌雅峥一挑眉,对莫三、秦云一拱手,话不多说,就急赶着向送子观音殿去。
送子观音殿中,凌雅文在廊下把风静等着秦舒过来,秦征勾着茅庐柔美的下巴,亟不可待地问:“你说有凌家八小姐的事说给我听,快说,可是凌家要给她定亲了?”须臾,又自言自语道:“这断然不能,她上头的哥哥姐姐们都还没定亲呢。”
茅庐嗔道:“公子也太无情了些,难道见了茅庐,就没有旁的话可说?”
秦征自信地搂着茅庐笑道:“怕什么?难道我心里装得下万里山河,就装不下两个女人?她在我心里头,你也在我心里头,谁也不能将你挤下去!”
“此话当真?”茅庐轻轻地一瞥,素手挡在秦征探过来的唇上,身子向后仰去,正琢磨着何时喊出那一句无中生有的“有贼”才妥当,忽地听见大门上砰地一声。
“孽子,滚出来!”一声怒喝传来,把风的凌雅文听出是凌古氏的声音,吓得忙跑进去,焦急地喊:“快跑!”
茅庐吓得六神无主,慌忙说:“大公子,我就喊东边有贼,引着人向东边去,你快向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