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身体却好像不听使唤,让她开不了口。
“韩柏杨家。”
“哦,小祥家。”大妈道。
“就是那栋平房。现在没人在家。”大妈指着正前面那栋砖房道。
“不在家?什么时候回来?”
“华妹回娘家了,小祥就不清楚了。估计工作去了。出了那种事,他们也难。”
“大概什么时候可能会回来他们?”
“这我不清楚,说回来就回来吧。”古桃才知道,柏杨的妹妹早已成家。说起来,脑中闪过相似信息:妹夫一家真不是道义。好像有谁说过这句话。为什么柏杨从来不提这件事,只说自己有个妹妹。一来发生在柏杨家的事,因为太意外,而让人吃惊不安,另一方面又因为知道了自己以前都不知道的事或说不是不知道而是误解的事,而心里乱乱的。气温还很低,特别是这样的山里温度较之市镇更低,古桃额头却渗出细细的汗。可能是因为自己从来也没问过。这样一想,思想都集中到那个意外上了。
第八章
柏杨家前是一块大空地,左角边是有一个石桌,桌面上用毛笔画着象棋盘,难怪柏杨那么喜欢下棋。石桌四边各安放了一条石椅。古桃在石椅上坐下。石椅干净的很,大概总有人坐。
古桃用手支着头,脸对着柏杨的家,丧办后的痕迹还清晰可见,眼眶不禁湿润。人为何会害怕死亡,是因为对这个世界有所留恋。人如果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死也不是一件多么恐惧的事。人总归是来这世上做些事,然后走,就是这样。就身边的人而言,他们并不会相当将死之人到底是何感想。将死之人弥留之际对生的渴望,任何好好活着的人都不会真的理解,唯有切身体会才可能真的感受到。看着所爱之人死去,然后流泪,其实那一刹那也许我们并未感到悲伤。眼泪也只是因为感受到此时非这么做不可。躺着的人,断了气,埋葬了作为**的身体。活着的人突然发现,曾经那么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一举一动都再也不存在了。不是去了某地,不是游戏,不是梦,而是确确实实不存在了,随着那一捧黄土长埋地下。习惯的几个人,永远缺了一个。醒悟过来,生活碎出一个缺口。或许不久就会过去,也可能,缺口不断增大,直到终于把持不住,自己变成另一个缺口。
柏杨并不怎么提起家里的事,古桃也不问。他的父亲很喜欢下棋。但棋技就不好说了。按柏杨的话说,就是:“我爸的棋技不敢恭维,但他不怕输,老喜欢找人下棋,弄得一些棋技高的人都害怕见到他,这样一来,我就成了陪老头下棋的受害者了。”。那时,古桃笑着听他讲他和他父亲的事,记得最清楚的大概就是关于下棋这件事了。柏杨的父亲很喜欢下象棋,下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村里人都知道他下棋要的是时间想,所以一见他开始想,就趁着这个空隙回去做点杂活,比如挑几桶水什么的,也好让家里那位不发脾气。挑几桶水回来,柏杨父亲有时还在想。结果还是跳进别人圈套里,这样下棋总很费时,为这没少挨柏杨妈妈骂。
“棋技高点的人,都不想和棋技差的人下,觉得没意思,浪费时间。爸自然找不到人陪他下棋,自然而然就想到儿子了,只要一看我闲着,爸就拉着我下棋。”柏杨笑着说。
“闺女、闺女。”古桃听得好像有人叫她,一看是刚刚大娘。
“闺女别再那坐着了,来我家坐坐,吃个晚饭。”大娘笑道。
“你是哪里人啊,闺女?”
“湖南。”古桃说道,来之前看的那个支教地就是湖南,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说出这个地方了。
“那离我们这儿远着呢。前不久我还见着一个外省的人,好像是河北那边的。”大娘道。
“我们不怎么出门。没见什么生人,也不会说话。”大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