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遗嘱执行人是谁?”我问道。
“唉!”伯林汉先生叹了口气说,“这是另一个让人困惑的问题。遗嘱有两个执行人:一个是杰里柯,另一个就是直接受益人,所以根据遗嘱内容,这个直接受益人就是赫伯特或我。但问题是,我们俩谁都不能执行这份遗嘱,因为法院没有判定我们当中谁是直接受益人。”
“那么该由谁向法院提出申请呢?这应该是遗嘱执行人的职责啊!”
“你说得很对,赫伯特也在为这件事发愁呢!上次你来的时候,我们就在讨论这件事,当时讨论得非常激烈,”伯林汉先生苦笑着说,“事实上,杰里柯并不愿意单独淌这个浑水。他说他必须得到另一个遗嘱执行人的支持才行。然而目前,赫伯特不能成为共同执行人,当然我也不能。确切地说,我们两个应该一起扮演这个共同执行人的角色,因为不管怎样,受影响的不是他就是我。”
“情况真是太复杂了。”我感叹道。
“是的,但是,赫伯特竟想出了一个很有趣的提议。他提出,既然埋葬约翰的地点的条件没有被执行,那么这份财产就应该归他所有;同时,他还提出了一个简洁的安排:只要我支持他,并同杰里柯一起向法院申请死亡认定,然后使他成为遗嘱执行人,那么他将每年付给我四百镑的终生津贴。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此种安排永远有效。”
“这是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
伯林汉痛苦地皱着眉头,向我解释道:
“他的意思就是,哪天如果尸体突然被找到了,那么关于遗嘱中提到的埋葬地点的条款在实施以后,他仍继续持有遗产,并且继续向我支付每年四百镑的津贴。”
“真是太可恶了!”我愤愤地说,“他倒是很懂得谈生意啊!”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响着呢!如果尸体一直没有被找到,那么他每年最多也只是损失四百镑,直到我死;哪怕最后真的找到了尸体,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我认为你一定会反对这个卑鄙的提议,是吗?”
“是的,我会反对到底的,我的女儿也很支持我。但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我想,人总是要为自己留后路的。”
“那么你和杰里柯先生讨论过这个问题吗?”
“讨论过,今天我还同他碰过面。杰里柯为人十分谨慎,他并没有给我什么建议。可是我知道,他其实并不赞成我拒绝赫伯特的提议。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他暗示过我:掌中雏胜过林中鸟,而且这片树林现在还没有影儿。”
“你认为杰里柯先生会不顾你的意见而擅自向法院提出申请吗?”
“其实我认为他自己不会这样做。但是如果赫伯特向他施加压力,我想或许他会屈服。况且,赫伯特作为遗嘱执行人之一,也完全不会在意我的拒绝,他会径自提出申请。杰里柯也是这么说的。”
“哦,上帝啊,这真是一笔糊涂账!”我感叹道,“但有一件事让我感到很奇怪,你哥哥在立遗嘱的时候,杰里柯律师就没有提醒过他这份遗嘱的内容有些荒谬吗?”
“这个当然有。杰里柯告诉我,他曾建议我的哥哥允许他草拟一份比较合理的遗嘱,但是约翰不听。可怜的老家伙,有时他真是蠢到了极点。”
“那么赫伯特的提议现在还有效吗?”我继续问道。
“没有,都怪我这火爆的脾气。当他和我说完这个狗屁提议时,我断然拒绝了他,然后毫不客气地将他撵了出去。上帝保佑我这样做是对的。当时,我真是气极了。你是知道的,我哥哥在失踪前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赫伯特家——唉,可能是我太激动了,你今晚好意来陪我聊天,我却说了一大堆自己的琐事来烦你;当然,我之前是警告过你的。”
“不是这样的,我倒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