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招呼,顿时我感到受宠若惊,因为此时的桑戴克博士已经是业界的知名人士,而里维斯又是高我好几届的学长。
“愿意和我们一起喝杯茶吗?”桑戴克问,我自然欣喜。于是我们三人并肩穿过厅堂,向旧财政部走去。
“刚才你为什么望着那些法庭装饰品出神啊,拜克里?”桑戴克笑着问,“难道你有意加入我和里维斯的队伍,要弃医从法?”
“什么?里维斯学长当了律师?”我惊讶地大叫。
“出乎你的意料吧!没错,我当了律师!”里维斯回答道,“我现在已经是桑戴克的寄生虫了!你知道,就好比大臭虫身上的小臭虫,或者说我是整数小数点后面拖着的附带数字。”
“不要听他胡说,拜克里,”桑戴克连忙插话说,“他才是首脑级人物。我所能提供的仅仅是信誉和精神支持。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为什么在炎热的午后站在假发店的橱窗前?”
“我在替我的一个同事巴纳出诊,他在奈维尔巷有一个病人。”
“我知道他,”桑戴克说,“有时我们还会碰面,但他最近看起来有些憔悴。难道他去度假休息了?”
“是的。他搭乘了一条商船去希腊小岛度假了。”
“如此说来,”里维斯笑嘻嘻地说,“你就是本地的全科医生了?怪不得看上去如此威风。”
“刚才看到你十分悠闲的样子,”桑戴克说,“猜得出你这次出诊很顺利。病人都是本地人吗?”
“是的,”我回答,“他的病人基本上都住在街道巷弄里,距离医院只有半里路,一部分人的住处十分简陋。差点忘了,我刚才遇到了一件非常奇特的事情,我想你一定感兴趣。”
“人生就是由一连串的巧合组成,”桑戴克感叹道,“只有那些小说评论家才会对巧合惊讶。说吧,是什么事?”
“我所说的这件事同你两年前在医学院课堂上提起的一桩案子很相似,是一个男子突然失踪。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叫约翰·伯林汉。”
“你说的是那个埃及考古学家?当然,我记得十分清楚。怎么了?”
“他的弟弟就是我今早出诊的病人,他同女儿住在奈维尔巷。从他们屋子里的摆设可以看出他们生活得比较拮据。”
“真的?”桑戴克惊讶地问,“这倒是有趣了。但我想他们一定是突然陷入了困境。因为我没记错的话,他的弟弟当时是住在一栋豪宅里的,而且拥有大块的土地。”
“没错,的确是这样。看样子你想起这桩案子了。”
“我亲爱的朋友,”里维斯说,“桑戴克从来不会忘记那些重要的案子。他倒很像一只骆驼,在驼峰中储藏着大量的法医案例。闲下来的时候,他就会反刍,仔细咀嚼这些案例。桑戴克可以将报纸或法庭上出现的案子全部吞下去。然后,当事过境迁,没有人再记得那些事情的时候,他会让它们以新的面貌冒出来;这时人们会为之震惊,而桑戴克早已经将它们采收晒干了。我知道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思考这起案子。”
“我想你看到了,”桑戴克说,“我这位博学的合伙人经常沉迷于复杂的隐喻之中无法自拔。虽然有时爱用一些晦涩的词语,但是他说得倒都是事实。待会儿咱们喝茶时,你可要多告诉我一些关于伯林汉先生的事。”
我们就这样一边走一边谈,很快我们就来到圣殿法学院步道大楼,二楼就是桑戴克的办公室。这间屋子宽敞堂皇,而且还装饰着嵌板。当时有一位年纪稍大的男子在屋子里,他身材矮小,穿着整洁的黑色衣服。我好奇地打量着他,虽然他一身黑色装束,但看上去并不像仆人。其实,他的外貌十分耐人寻味,神态沉静庄重,从他那副严肃而充满智慧的脸庞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有学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