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杏看看身上的衣服,到底没舍得往下坐:为了小姐的大喜,夫人给家下所有人都置办了新衣服,她和金桔的更与别人不同,不光式样好,用料也考究,别的丫头都是银红色的,独独她俩是桃红色的,一看就知是陪嫁丫头的身份。看她爱惜地略提了裙角站着,金桔也就随她去了,“你手里拿的什么?”
让金桔一问,青杏才想起手里的东西,“绿菱姐姐给你和我的香袋!”
金桔愣了一下伸手接过去,“竟忘了这个!”低头系到腰上,青杏也学着她的样子,“金桔姐姐,这个香囊的味道怪怪的。”依她的心儿真不想系,可绿菱姐姐巴巴地从二夫人那边儿赶过来送,还做得那么精巧,金桔姐姐又这么珍而重之的,她不敢轻慢。
金桔站起身,“‘辟邪翁’就是这个味道。你们北边儿只怕没有,以后想闻也闻不到了。”说着话青杏也系好了,原地走了两步,看着香袋上的流苏在裙边儿摇曳,“金桔姐姐,什么叫‘辟邪翁’?”听金桔姐姐的意思好像再看不到这个东西是很要紧的事。
金桔低着头,“就是书上说的茱萸。今儿个不光是小姐的吉期,还是重阳节,往年这时候家里到处都是‘辟邪翁’、‘延寿客’,就是菊花,今年忙得都忘了这些,幸而绿菱姐姐还想着……”今年用过了这香袋,再不能随手一丢了,压到箱子底儿吧,以后若想到绿菱姐姐和这儿的人,还能拿出来看看……她尚且如此,会念“遍插茱萸少一人”的小姐不知又会是什么样?
看金桔的脸色不大好,青杏不知是哪句话问得不对了了,小心地觑着她,不敢再说香袋的事,“姐姐,大小姐和二小姐把咱们撵出来,不用咱们给小姐换衣裳是怎么个规矩?”
金桔瞅瞅她,“不是什么规矩。估摸是她们姊妹有什么话要说,不想咱们在跟前儿,拿这个做个幌子。”这两天影影绰绰地听人说二小姐将来是要进宫的,三小姐又嫁那么远,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真是两说着了,大小姐倒罢,二小姐和三小姐一向说得来,冷不丁要分开只怕割肉似的了,哪能让她们在跟前看着哭哭啼啼的?
这话金桔只是搁心里想着,没敢说出来,头先夫人就嘱咐过今天说什么都要高高兴兴的,想是就怕这一层,“绿菱姐姐还说什么没有?”
“没有,她和二夫人急着到前头去,说是姑爷就要来亲迎了,怕误了时辰。”
“你还没出了这个门呢,就先称开‘姑爷’了,看我不告诉小姐去!”金桔真是羡慕青杏可以这么没心没肺地高兴着。
“不叫‘姑爷’叫什么?”没想到小姐会带着她走,青杏只觉得粉身碎骨无以为报,一门心思想着把什么都做的妥妥贴贴的,能当得起小姐的看重,听金桔那么一说,她生怕有什么不对,赶紧就问了。
金桔一笑,正要开口,忽侧耳听屋里的动静,就听屋里一阵抽气声,然后,“三小姐?”“三小姐!”的低呼响成一片,金桔几步抢进屋,青杏也随着进来了,一看丫头、喜娘正乱纷纷地行礼,“给三小姐道喜!”“三小姐大喜!”金桔也只剩下在原地抽气的份儿,那个大红吉服下如粉雕玉琢般娇媚的人儿竟是她的小姐?!
不大敢相信地去看并排站在小姐身后的大小姐、二小姐,二小姐似乎刚哭过,能看出新补的妆,躲躲闪闪地不看她,大小姐静琳倒还镇定,似乎很得意众人的反应,清了下嗓子含笑,“你们两个丫头还傻站着?是不认得你们小姐了还是不知道要给小姐道喜?”
金桔和青杏这才如梦方醒,赶紧上前,容琳一双眸子水光莹润,面上却是微微笑着,任两个丫头行了礼。早有管事嬷嬷得了消息送来了热腾腾的“开脸饺子”,于是静琳姊妹三个一处,丫头喜娘们一处,一块儿用过了,也有吃四个的,也有吃六个的,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