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底下的土壤,因为长年累月照不到阳光,肯定背阴。
要知道,大部分草药都是在背阴的地方长出来的。
以前,白棠没有选择那个位置,是觉得那里隔着距离只能看到深深浅浅的绿色,让人心里头有些发毛。
从余府回来以后,白棠发现自己的胆变大了。
好像井底之蛙,出去开了眼界,也算是磨练过了。
所以今天再看着那一处,根本没有丝毫的怯意。
吸口气,就开始往上爬,按照她的经验计算,大概还需要一个半时辰才能到达。
有时候,白棠也想过,如果不是只有她一个,如果还有个结伴同行的人,是不是会容易得多。
可惜,本来家里头的条件就差,又欠了一身的债,再加上那些不说闲话会死的婆娘,要找个合适的人家,恐怕就更难了。
白棠自己是无所谓,可是看着娘有时候欲言又止的样,她心里头都明白。
双脚落在那片树林底下,四周都很安静,除了呼呼的风声。
这个季节,树叶掉了大半,在地上铺了一层,走起来咯吱作响。
白棠很仔细的查看了四周,同样没有脚印留下来,这地方果然来的人很少。
她走了十来步,先看到一簇一簇韭菜叶样的长苗露出来,大概五寸高,已经开了淡淡的粉色花。
白棠识得这是绵枣儿,赶紧从竹筐中取出工具,绵枣儿的根茎有些像枣儿,才得了这个名,要知道药铺收的都要相好的。
有些采药的,手脚是利,采来的却没有她出手的价高。
那是因为她心细,手底下也轻巧,尽量不会弄坏药材的茎叶。
用小锄头先轻轻撅一下,再用手将松开的泥土扒开,然后再拉扯出整株,抖一抖土,放进竹筐中。
等二十来株都收进框里,白棠想站起来,头晕了下,差点没站起来。
想想也是,出门到这会儿都过了个多时辰,肚里那些汤汤水水,早消耗光了。
临出门,她从灶台边拿了个干饼,拿出来瞧瞧,比石头还硬。
这是从她上山起,娘特意给她做的,因为水分少,反而不容易坏,每次做几个,弟妹就是饿了,不会去碰一下。
市面上的白面价格高,白棠带回来些燕麦苗,让徐氏种在自家的田边。
家里的地,少得可怜,土地又不够肥,连粮食都只敢种容易长的红薯,玉米,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徐氏当时接过燕麦,直说种不好。
白棠解释给她听,这些都是野燕麦,生存能力强,只要撒在田边,也不占地方,能长多少是多少。
徐氏将信将疑的种了,居然成活了不少。
等到穗饱满,可以收下来,也装了一小筐。
白棠用来煮过一次燕麦粥,在她记忆里头,燕麦粥是好东西,结果一家吃了肚痛,一个接一个上茅房。
折腾了一天,白棠才想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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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如今,白棠和阿梅要比往日还亲近些,咳嗽一声,让石娃快些回屋,说还有两块红薯给他留着,这孩一听有吃的,跑得比兔都快。
等石娃走了,白棠才两步走到围墙边,抬着头道:“你爬在上头多危险,下来说话?”
石永梅赶紧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底下有梯撑着,不危险,下来的话,万一你娘来了,我跑不快。”
白棠心里头实在很感激阿梅的帮忙,正想要再靠近些说话。
石永梅的表情却有些怪怪的:“阿棠,你吃过饭了吗,你娘骂你了,打你了,脸怎么肿了?”
一连串的问题,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