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到走,程锐都没有再见过姜彻。
开学,程锐最后一个回来,张明宇搬了出去,新室友和周子文关系很好,知道一些闲言碎语,并不过问。四人一起吃饭,席间周子文把他拽到一边,说老师不管他们恋爱与否,只要注意影响就好。程锐看看他,直言绝不可能。周子文笑得轻松,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他又不是太长性的人。程锐还欠着他人情,又懒得再折腾,便随他去了,至于这人偶尔说些暧昧的玩笑话,直接无视就好。
之后,周子文交了新的女朋友,程锐惊讶于他恢复的速度,与此同时,又无可避免地,想到姜彻。
在学校很忙,课业繁重,又要在实验室搬砖,一周倒有六天都在忙,程锐一头扎进学习里,成绩渐渐升上去的时候,性子也愈发沉默。周子文却笑呵呵地说,这是更加沉稳了,提前告别青春期,步入成熟男人的行列,说话末了,一手搭在他肩上,又讲什么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性感,especially脸还帅。
程锐并不理他,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想要再忙碌一点。
纵使把日子过得连轴转,也仍有闲暇的时候。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里匆匆而行,不过一两分钟的路上,都会想到那个人。
忘不掉,忘不掉。
姜彻是一道光,自幼年起就照进他的生命,灼下一道痕迹来。此后漫长的日子里,一点点侵入骨肉,将他笼罩其中,再无法逃开。
程锐知道自己过得并不好。
夜里常常梦到姜彻,不论是宽大的电影幕布后漆黑的夜空,还是盛夏里到处都弥漫着蝉鸣的锦川,场景变化万千,却到处都有他。梦里看不清模样,却知道一定是他。白天很多时候不会想到他——一开始兴许常常想念,后来却渐渐淡薄了——然而一旦想起,就会焦躁得无法做任何事,有什么东西扯得他生疼,扯出一个洞,风呼呼啦啦地劈面而来。
想打电话给他,想要认输。只要好好求求他的话,就还有机会吧?
程锐强迫自己不要。
不能打。见不到也听不到,就不会太想念,就还能撑起架子。他害怕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哭出来。
很快又是末考。程锐一雪前耻,辅导员又找他说了一番话,珍惜前程,好好学习云云。考完试又是聚餐,都没敢喝太多,平平安安回来。程锐睡到半夜,又梦到小时候,惊醒过来,看到周子文在阳台抽烟。
他披衣起来,过去问他怎么了。
周子文仰头,说看星星。
程锐看看被灯光映成暗红色的天空,说哪里有。
周子文笑,说:“不是幡动,不是风动,仁者心动。”
程锐仰头看了一会儿,也要了支烟,说:“我家那边环境好,夜里能看到很多星星。特别是夏天。”他曾见过那样的星空,便一直记得。
周子文说:“有时间,让我去你那边看看呗?”
“自己去。”
“太冷淡了。”
程锐不做回应,低头抽烟。他并不反感这种味道,这让他想到姜彻。半年不见,他都有点想不起姜彻什么模样了。
周子文看看他,问:“早就想问你了,这学期怎么不跟你家那位打电话了?”
“你管得不少。”
“分手了?”看他默然,周子文笑笑,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刚见面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吧,我能猜到别人心里想什么。”
他贴得太近,炙热的呼吸拂来。
程锐没有躲开,平静地说:“有时候我想,干脆和你试试吧,把他忘掉就好了。”
周子文退开,笑吟吟地望着他。
“我觉得我能重新开始。”程锐说,他闭上眼,又睁开,“说不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