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拳拳爱民之情,云某十分钦佩。”
他见鲍三郎手下一众游侠听见喧哗也走了出来,围着栏杆看热闹,就招呼了一声,都喊在自己身边,道:“众位兄弟,你们方才都要看我手段,哪雅间之内地方狭小,不好展开拳脚,现在我给大家卖弄几招,不知还有兴趣?”
众人连声叫起“好”来,有头脑灵活、还没有全喝醉的就想:雅间地方狭小,使不得拳脚,这走廊之内更是狭小,又如何使得拳脚?这边鲍三郎睁开醉眼,心道十余年没见云仝,只听说他武功大进,不知厉害到何等地步,却要见识见识。他与性子顽劣只想见识高强武功的王姓少年哪“好”字叫的尤为强烈。白居易心下大奇。他见云仝满脸义愤填膺之色,便是当时就要跳下楼去,坐那仗义行侠、抱打不平之事,不料想云仝脸上颜色竟变而和蔼,这当口又卖弄起武功来。他又一想,行走江湖之人,行事必有奇怪之处,云仝许是另有深意。
但见云仝微微一笑,四下里扭头看了一看,叹道:“望花楼中这走廊上太过干净,一处泥土也寻他不得。”他伸手在栏杆上一扣,扣下来大拇指大小一片木块,道:“众位兄弟,云某少年时学了一手好弹子,京城里都称我为‘神弹子云大郎’。不是云某自夸,当日确实在这上面下了功夫,一弹子打出去,十丈之内,说打人的左眼,绝不会打到右眼上去。云某弹子技艺,鲍三兄是知道的。”鲍三郎当年吃他一弹子打塌了半边鼻子,此时听云仝如此说来,心下尴尬,吞吞吐吐的说道:“那倒是……”众人中有清醒的心知这栏杆都是以上好枣木做成,枣木最是坚硬,便是寻常凿子、斧头加于其上,也要费点功夫,云仝随手一扣,就扣出一大片木块,手指之力,其不甚于凿子、斧头?心下更是想见识云仝神弹子之技。又见云仝身上似乎没有装着弹弓,就道:“云大哥,兄弟们多不用弹弓,这壁厢又哪里能买来那种物事?”
云仝笑道:“不须弹弓。云某这几年行走江湖,十天之内到有八天一贫如洗,就有弹弓,也早当了换酒,因此上,又练了另一手功夫,就这手指,将木块弹了出去。这万花楼颇高,我们所立之处是三楼,离地约莫有三丈有余罢,忒是近了,就是弹到人身上,打下一片血肉来,也不见功夫。”
众人听了,都是不信。那枣木块即便十分坚硬,还是木头,质量甚轻,拇指弹大的一块,抛在空中,一阵风也吹的不见了,云仝却要凭手指之力,弹出三丈之远,还要打下一片血肉,如何能信?
白居易也是不信,道:“云兄,还是遣人下去买个弹弓吧。”
云仝笑道:“买个弹弓?哪要费去多少工夫,我们等得,楼下姑娘老者却等不得。”他猛的睁圆双眼,怒喝一声道:“第一弹,要打那军士持鞭右手虎口。”右手拇指扣住中指,将那木块弹出,只见那木块去如流星,瞬乎间就听持鞭军士一声“啊呀”,叫声甚响,鞭子扔在一旁,抱着右手跳个不停。
云仝哈哈大笑,见一位游侠手中端着一碗酒,看的呆了,他辟手夺过酒碗,道:“第二弹,我要打那姑娘右边军士肩头。”一仰头,将碗中酒水倒入口中,也不看楼下,扣下一块木块,随手弹出,便见哪军士也是“啊呀”一声,抱着右肩蹲在地上,面色之间甚是痛苦。
众人这才齐声发出赞叹之声,云仝微微笑道:“这也算不得什么。”他又低头一看,道:“左边军士太过可恶,竟然揭起姑娘亵衣往里面看,第三弹,我就要打在他左眼上,给他添点记性。”一沉吟,又道:“这一弹打在眼睛上,怕是要把他打瞎了。萍水之间,无冤无仇,下此毒手,不是好汉。也罢,饶他一回,这一弹就打在他左眼眉骨之上!”一弹弹出,就见那军士捂着左眼,仰面而到,叫声凄厉之极。
云仝转身,对白居易道:“学士,我这弹子弹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