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地盯着自己,微抿着唇,看不出半分表情。
“能上来吗?”他问,声线清凉,“我拉你。”
沈夜知道自己的声音在发抖,甚至话都说不完整:“我试试。”
池水其实只到自己胸口的地方,最终被他拉上小径边的时候,漫天的星辉被绞碎成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散荡开去,零零落落地,点缀在飘散开去的浮萍间。
罗嘉颀并没有望向她,很快地放开她的手,转头对一脸焦急的阿姨说:“带她去换身衣服。”
而在他身边,夏丝抱着心怡,皱眉问:“没事吧?”
心怡撇撇嘴巴,像是知道自己闯祸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垂下去,似乎是想哭的样子。
“没事。”沈夜勉强笑笑,也不顾浑身在往下滴水,站在她面前说,“是阿姨自己不小心,心怡去拆礼物吧。阿姨去换件衣服。”
她跟着阿姨,很快地向小楼里走去,留在花园里的人,谁都没有开口。
路灯掩映,绿意丛生,直到看着她走进门,罗嘉颀才动了脚步,似乎是想回屋子里去。
“你去干什么?”夏丝撇撇唇角,语气漫不经心。
“她……额角破了。”罗嘉颀怔了怔后说,“我让阿姨——”
“罗嘉颀,你让我说什么好!”夏丝头疼地抚额,“刚想夸你刚才做得不错。”
罗嘉颀收住了脚步,忽然淡淡笑了笑,摸摸心怡的头,答非所问地说:“至少心怡摔跤的时候,她想去接住心怡……是真心的。”
“你这样说,我理解成,你已经放开了。不恨,也不爱了。”夏丝试探着望向他。
他并没有回答,想起将她拉出水面的时候,那一池水,将她下午的妆容全都浸透了、剥蚀了。丝质的裙装贴在肩胛的地方,线条婉约,而张脸苍白惶乱——就像是所有的事没有发生之前,她留给自己的印象那样,乖巧,又有些容易羞涩的小姑娘。
可她不是的。
这一晚的月色极亮,将年轻男人的脸,不轻不重地割裂开。一半似是浸润在往事中,而另一半,晦暗不明间,难以辨识。
世事难料,又一次站在这个花洒下,却是在这样尴尬的场景中。
很快地冲洗完毕,又在卫生间的抽屉里翻了许久,才愣愣地穿上阿姨给的衣服出门,一冷一热之后,身体似乎对空气有些敏感,沈夜忍住打喷嚏的冲动,手忙脚乱地往额角上贴创可贴。
“可以进来吗?”
听到那个声音,所有的愤怒和不适适时地找到了出口,沈夜扔下手边的吹风机,压抑了声音说:“进来。”
罗嘉峰环抱着手臂,半靠在门口打量她:“你没事吧?”
阿姨已经将姜汤都送了上来,就搁在一边,沈夜还没喝,热气氤氲着,在镜面上画出蜿蜒的花枝。
“他们走了?”她冷着眉眼问。
“怎么可能?这也是他的家。”罗嘉峰笑笑,“我没权利要他离开。”
“很好。那么我得快点走。”沈夜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说,“抱歉让心怡受惊了。”
“心怡等着你一起吃蛋糕。”
“我真想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罗先生。”沈夜盯着他,慢慢地说完这句话,闪身出门。
幸而大厅里也没有人。阿姨拿袋子装了她的湿衣服递给她,又说:“我去叫司机。”
她正要拒绝,有一个人却比她更旱地开口:“不用了。”
沈夜回头。
罗嘉颀手上拿了西装的外套,静静地看着她:“我送你。”
沉默而倔强的拒绝,会让一个女孩子显得不那么可爱。
这是新一期的《游》中,恋爱专栏中提起的忠告之一。其余的忠告还包括: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