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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4 / 4)

“这就算干净啦?”妈々叫道,“过来,孩子。”

她把我拽回盥洗间,开始向我脸上脖子上打肥皂。

“你一天到晚跑得脏不拉几的,谁都会喊你小黑鬼的,听见吗?”她抹々我的脸,又瞅々我的手,然后擦干说:“现在可以去吃晚饭了。”

我一声未吭,走进厨房,坐在桌前,只记得当时直想哭。妈々也在对面坐下。

“妈々。”我叫了一声。她看々我。我哭了起来。

她转到我这一边,把我搂到怀里。

“乖々,别愁。下回谁再叫你黑鬼,你就对他们说:我宁愿要我的肤sè,也不想当那些卑鄙下流的白人。”

正文 13先决条件(2)

稍大一些,我就和朋友们结了伙,去跟篱笆外边的白人小孩对峙,互相扔石头和罐头盒。

我常常流着泪回家,妈々搧了我,骂了我,自己也哭起来。

“孩子,你想找死啦?你想跟你爸爸似的送命吗?”

爸々是个流浪汉,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的名字皮特就是为他起的。

我步履维艰:吊儿郎当的官员,搞社会福利的人和所有镇民都找我的事儿。

所以,妈々说:“你将一事无成,只能做流浪汉。”

年复一年,我认识的孩子都长大、毕业、上班、结婚、定居了。定居又怎样?他们将给世界带来更多的黑婴,将住同样的旧棚屋,付同样多的租金,世世代代,永无尽头。

我十六岁出走。留了一张纸条,让妈妈不必担心,总有一天我会好々地回来。但我二十二岁时她去世了。我回来埋葬她。一切照旧。我们的房子再没有漆过,门廊的地板也已下陷,破了玻璃的窗户上不知塞了谁的一件雨衣。另一家人正在搬进去。

他们的家具堆在墙边,他们的孩子在屋子里笑逐着,有人正在厨房里炸猪排。最大的男孩挂起了一面镜子。

去年,艾达让我乘她的大轿车兜风,我们经过了偏远地区的几个城镇。一次,路左边有几间几乎要塌的房子。晾衣绳上的衣服正迎风飘摆。

“这里有人住吗?”艾达问。

“只有黑小子。”我说。

艾达气急败坏地按着喇叭,超过了前面的一辆车,说:“皮特,不知不觉地,你也变得偏激了。”

“算我没说,算我没说。我知道,不少白人也在挨饿。”

“这才说对了。可我自己很少受过穷。”

艾达出身于被称为爱尔兰贫民的家庭,在波士顿长大。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为了钱,她结婚很早——“所以,我现在才供得起迷人的小伙子。”她常常这样调笑。她丈夫是个芭蕾舞演员,长年不在家。艾达怀疑他搞了同xing恋,但说:只要不管我的事,他干什么我也不在乎。我们去年邂逅,她三十,我二十五。我们的关系常有风暴,但谁也没有甩开谁。只要我进城,就打电话通知她;有时不得不流落他乡,也要让她知道。我们从不让关系过于当真。

她走她的路,我走我的路。

在这种游荡的生活中,我也学了点东西。像职业拳击手学会挨打,舞蹈演员学会摔跤一样,我学会了怎样混ri子。比如说,我学会了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与jing察作对。不管谁是谁非,错的肯定是我。在别人,可能被看作具有美国传统的独来独往的美德,在我,就成了蛮横和傲慢。只经过几次遭遇,我便意识到,必须耍滑头,必须扮演对方希望看到的角sè。我只有一个脑袋,丢掉它太容易了。在jing察面前,我装作一无所知,张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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