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权倾朝野的记载,但每每最关键时刻,这个低调的家族都会有最坚定的立场、最雷厉风行的捍卫举措——他们从不出错,他们是鲜卑人心目中最卓异的旗帜。
进退有据,他们的从容自如延写巨族传说,却永不必担心树大招风——即使以杨坚的为人谨慎沉重深不可测,终其一生亦从未怀疑过长孙氏对权位的终极目标。
他可以因长孙炽兄弟的不可制控而心存戒备甚至畏惧,却也可以对长孙览以赤子之心侍之如父执。
是的,这是属于长孙一族的魅力。
人们心悦诚服为之倾倒,并因此而给予这个家族无限好感和信任。
* *
可是,开皇元年,长孙晟留驻突厥的第二个年头,当北周国的大丞相杨坚变为大隋国的高祖杨坚,沙钵略可汉不够合理、但极合情分的备战光明正大的开始了。
他情深意长意正辞严的说:“我周家亲也,今隋公自立而不能制,复何面目见可贺敦乎?”。
终于,同年十二月,沙钵略可汉与前北齐营州刺史高宝宁攻陷临渝镇,并约了诸部落要共谋南侵。
面对着这四十万悍勇无匹的狼军铁骑,面对着这一场猝不及防的灭顶之灾,刚刚平定了国中诸藩内乱,把皇位坐的热了一点点的杨坚,及他的臣子们实在是大惧,大惧的快忍不住要哭了。
于是,召来民工日夜修筑长城以求来最古老的安全感。
然后,从没有兵的国中硬是要得的挤出数万人的精兵大军屯往北境,分由阴寿镇幽州,虞庆镇并州。
这一期间,身在突厥、无比了解大隋内幕、天纵奇才的长孙晟成了中原人心头最大的阴影——他与突厥人的关系是如斯之亲近密切,突厥人对他更是那般的信赖和祟敬,如果他们要他——如果他竟真的做了突厥人的先锋或者国师……
那是不堪想像的后果!
大隋的臣民们瞪大了双眼,在渐朝野中渐渐流传起他与千金公主的暧昧后,更是无比的惶恐。
那个本没有太多人世情感与牵涉的人啊!会不会,他就这样拜倒在那个绝代无双倾城倾国的美人儿膝下?那确然是个无法拒绝的美人呐!
可是,这一切人世的变动惶惑都与那个紫色身影无关,草原的夜空下,他仍只是远远的静静的吹着那无喜亦无伤的箫曲。
没有表态,
没有动作,
他像是超脱一切,只活在自己的世界。
所以,他仍是突厥的神,仍是突厥贵族的好友和先生。
* *
索性,万幸,隋朝人还有长孙家族,绝对值得信赖和依靠的长孙家族。
这个家族的字典里从无‘辜负’,属于他们的微笑永远坦然且自在。
当突厥人凄历致命的进攻号角吹响,生死存亡的最紧要关头,长孙览简明而决绝的向文帝表态说:“与圣上和诸公共存亡。”长孙炽则叫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他的笑充溢温暧与希望,更在那一刻寓意了对其叔父所言的默认。
由是,确切的承诺与隋廷共存亡,而不是因长孙的关系归于突厥,再次重复他们的不倒神话。
与长孙晟的神秘不可测同样名著天下,是长孙晟对其兄长和叔父的至敬至孝,那是最标准的但有所命无所不从。
所以,当他们如斯表态后,自然而然,人们想到了可以由此让长孙晟给目下危局以帮助。
仍是那么叫人如沐春风的微笑着,长孙炽回复所有人——同样的简明而决绝,这一次,却断了所有人期冀,他说:“不,那不可能。”
不是长孙晟不可能应他的要求给予帮助,而是长孙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要求长孙晟给予帮助。
“做为北周国的和亲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