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海底针,翻脸便无情。只可怜拓跋朔一片真心对你,今日却落得你这句与你无关,却不知他若知道你如今对他如此生分,会作何想法。”
他一脸淡淡的讥嘲来的太过清晰,我亦不由冷笑道:“这便不劳先生费心了,人心隔肚皮,心是有的,只不过真不真,却只有自己知道了。就说先生你,我何尝想到你我会有如此对峙的一天。”
话已说到如此份上,再要兜圈子,可实在是矫情了。他点头,终于给了我我想要的答案。“和亲是那昏君的意思,弱肉强食,牺牲女人来换取边疆安宁,取舍之间不会有任何人心存犹豫。只不过在人选上,我多费了点心思。”
我黛眉微挑,一颗心早已随着他的话几乎跃出了胸腔。“是你安排拓跋朔娶了我?”
他轻笑着摇头。“安排倒是谈不上,我只不过将利害关系仔细为他分析了一番,他原是聪明人,一点即透。我虽身在漠国,但心,始终还在挂着楚朝,朝堂里那些事,我旁观者清,你虽不是公主,但无论身份以及错综关系无不比那些虚有身份的公主来得重要的多。苏承风是谁?一品兵部尚书,帐下拥兵十万,只可惜膝下无子。你是他的掌上明珠,又是……那个女人的心头肉,如果不是这次突如其来的和亲事件,你必然也会顺理成章地在她的默许下成为太子妃。哼,这楚朝的江山,她倒是算得滴水不露,只可惜……”他冷冷笑了数声,“我还活着。我偏要让她万般筹谋一场空,所以注定要牺牲你。”
我愈听愈觉心惊,他与姨母往年究竟有何仇怨,竟而谋算至此?指名要我和亲,原是算计了父亲的兵权,又连带着打乱了姨母的计划。可笑我曾想过一千次一万次为何漠国非要让我和亲,甚至想过也许是皇帝舍不得亲生的女儿,所以故意如此安排。然而饶是我自负聪敏,却如何也想不到这其间竟会有这样的缘由。原来,从一开始我便是俎上肉,为了上一代不知所谓的仇怨,我的命盘被疾风摧乱,现如今已是前崖后谷,举步维艰。
他并不看我,继续道:“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原以为他对你这和亲的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却不想……他竟为了你连送上门的疆土都不肯要。”
我本想辩驳拓跋朔不要边界处往南的十二州郡并非为我,而是为了他生母的故人之情,然而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下去。我淡淡睨他,却见他抬眼望着窗外,喃喃道:“到底还是年轻,对有些东西过于执着,将来他必然后悔今番的所作所为。”
“你与我姨母究竟有何仇怨?”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事到如今不必他再多说,他既与楚朝牵连如斯,那么那日在弘恩寺遇到允祯,想来也必然有他从中斡旋,而拓跋朔突然出现,更是躲不了他的干系了。联系之前他故意提醒我拓跋朔撕毁圣旨,不久前又将允祯的玉佩送来给我,他的用心,如今我已是清清楚楚。现下心中倒很是平静,怨怼固然是有,然而凡事有因才有果,何况如今我已身在瓮中,早已没了退路。比起谴责他误我一生,我此刻更想知道他与姨母往年究竟有何过节,值得他如此筹谋算计。
他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却突兀地抛出一句:“昔日他为救你不惜身入险地,却不知如今有新人在侧,他是否还肯如此为你。”
什么意思?我心下一惊,却见他将盏中剩余的茶汤一饮而尽,蓦地轻轻击掌三声。门被拉开的同时,我霍得起身怒视着他:“你想怎样?!”
妆晨与绣夜慌忙拦在了我身前,妆晨颤声道:“叶先生,你聪明一世,可莫要糊涂一时!”
我待要开口,却觉眼前阵阵模糊起来,忙用力摇了摇头,想要挪步脚下却猛地踉跄,我身子一晃,忙伸手扶住桌角,脑中一个激灵。“你……你在茶中下了什么药?”
“王妃!”妆晨与绣夜慌忙一人一边扶住了我。
我眼前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