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薛大哥哥也在,大家散的时候冯大哥突然拉着我,要和我说悄悄话。他告诉我说,自己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遇见了一个姑娘。”说罢拿眼看迎春,生怕她恼怒,却见她只是好奇地听着,并没有怒容,便放心下来,接着道:“冯大哥醒来后,竟然还清楚地记得那女子的模样,便画了下来。他觉得甚是稀奇,又藏不住心事,因素日和我要好,便给我看了一回。我一看,吓了一跳,那画上的女子竟是二姐姐,冯大哥和二姐姐素未谋面,怎么会梦见姐姐呢?姐姐想,这可不是一件怪事吗?”
迎春大惊失色,心里暗暗揣测:“难道这冯紫英就是梦中的沈初阳?终究冥冥之中,还是有定数的,说不定这是一个转机,却不知我如何才能见他一面?”宝玉见迎春不说话,又不像是生气,便道:“二姐姐,你…”迎春回神笑道:“宝兄弟,你又说混话了,是不是你眼花看错了?”宝玉道:“我看了好几遍,就是姐姐。”迎春道:“那冯大爷知道梦中的女子是我吗?”宝玉道:“我没敢告诉他,若是节外生枝,坏了姐姐的名声就不好了。”
迎春心道:“宝玉心地纯良,最是痴人一个,我如想不嫁孙绍祖,光靠我一个人是万万不能够的,或许他可以帮我一忙。”迎春因笑道:“宝玉,人人都说你痴傻,在我看,你却是最有情义的一个。我且问你,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宝玉心下大惊,遂想起往日梦中所听的“木石前盟”,呆呆地想:“姐姐为何说这话,莫不是她也有和我相似的梦境?”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实难开口,便道:“前世之因,今世之果,想来并非无稽之谈,姐姐为何说起这话?”
迎春笑道:“若是以前,我是万万不信的,但是现在我却有些信了。”说罢将梦中之事简要说与宝玉听,又嘱咐道:“宝玉,我当你是知心人,所以才告诉你,你可不要到处瞎说。”宝玉认真道:“姐姐放心,我若是透露一个字,叫我立刻化成灰。”迎春“扑哧”笑了,道:“大白天的,发什么毒誓,我相信你才告诉你这话。”宝玉拍手叹道:“想不到姐姐也有此奇遇,如果真是姻缘天定,姐姐与冯大哥也算是天赐良缘了。二姐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明天就去和冯大哥说,让他上咱们家提亲。”
迎春笑道:“急什么?我又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就是我梦中之人,若是错了,岂不是悔之晚矣!”宝玉道:“那依姐姐怎样?”迎春道:“宝玉,你可不可以帮我出去见他一面?”宝玉更加吃惊,几乎不敢相信面前这位胆大的女子是他温顺的二姐姐,不过这真的是一件为难的事,如果传了出去,老太太、太太还有自己那个顽固的老子不揭他好几层皮才怪呢!再者,二姐姐终究是大老爷那边的人,自己一个小辈插手她的婚事,似乎也很不妥。
宝玉为难道:“姐姐,这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我是个小辈,怎么好管这事呢?”迎春冷笑道:“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当你是不一样的人,原来也是个凡夫俗子!既如此,又何必告诉我这些话!”宝玉顿觉五雷轰顶,枉他自恃与世上男子不同,想不到自己也是污浊之物了!如今迎春这话,只叫他羞惭不已,因道:“二姐姐,是我发昏了,竟比不上姐姐的胸襟!姐姐开口,我自然遵命,只是不知怎么帮姐姐呢?”
迎春转怒为喜,因道:“深闺内院,外姓男子皆不能入内,想将那冯公子请进来是不可能的,如今之计,唯有我出去方可。”宝玉更震惊之余更是钦佩不已,又想,姐姐是大家闺秀,要出去实在不易,便道:“姐姐说得虽是,但却不知如何出去?”迎春笑道:“这个也不难,哪日你出门,我扮作你的小厮随你出去不就行了?”宝玉为难道:“姐姐这样品貌端庄,怎么扮作粗俗的小厮呢?再说我的小厮他们都是认得的,若惹人疑心起来,传到老太太、太太那里,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呢!”迎春顿觉苦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