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空了兩分鐘,他的電話又被打響,那邊一個女孩喜氣洋洋說:「白老師,過年好……」
白濛也和人約了晚上出去,等他出門,許檸找了個餐盒,去廚房躡手躡腳煮了一盒餃子,裝進去。
牛肉香菜餡兒的,冷的要腥。
她提著裝進保溫袋裡,沖白儒林說了一句,就出門了。
大年三十,出租不是沒有,但起跳價漲到十五,這裡距離黎嘉譽出租的房子,也不算遠,只有一公里。
許檸到的時候,發現上次走廊里不知道什麼時候裝的聲控燈。
她上去拍了拍門,沒人應,又給黎嘉譽發過去消息,也沒人回。
大概是累壞了,還在睡覺也說不定。
她這樣嘀咕著,隔壁鄰居帶著孩子出來放煙花,看到許檸愣了一下:「你是來找小黎的?」
許檸點頭。
鄰居拍了一下大腿:「欸,小黎被帶去警察局了!」
許檸手裡的飯盒差點沒拿出,她的臉色一白,瞬間想到的是不是黎嘉譽病情復發,和人起了衝突。
「今天下午,他剛回來,幾個警察就過來,把他帶走了,說有人報案,告他偷竊,偷了金鐲子。」
「不可能!」許檸當即斬釘截鐵地說,手指抓緊,骨節都泛白了。
黎嘉譽不會偷東西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鄰居也著急,說:「我也跟警察同志保證,說小黎是個好娃兒,就是性格靦腆一點,不愛說話。
他給樓道里裝燈泡,打掃衛生,鏟牆上的小廣告,這麼好的娃兒,他做不出偷東西的事的……」
她話還沒說完,許檸打斷她的話:「哪兒的警察局。」
「就是這片社區的警察局。」
鄰居話音剛落,許檸就三步並作兩步地下樓,朝著警察局的方向跑去,臉被冷風吹得生疼。
萬家燈火,爆竹作響,一個剛打完工的孩子被指責偷竊,帶去了警察局。
老天爺你他媽要不要睜開眼睛看看你乾的這叫什麼事?
許檸第一次在心裡罵人,是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對神靈的唾罵。
她只要每次見到黎嘉譽,他每次都這麼慘,沒有最慘只有更慘,這是她看到的,她看不到的地方呢?
他到底還受了多少委屈?
大年三十半夜,只有兩個值班的警察在,大廳里吵吵嚷嚷的,一個醉漢撒潑:「就是他,肯定是他偷了我媽的金鐲子,小小年紀不要臉!你們馬上讓他給我賠,兩萬多塊!」
「同志,現在暫時還沒有證據能證明是這個孩子偷了東西,你冷靜一點,這裡是警察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事情還在調查中,再鬧就算你尋釁滋事了!」值班警察狠狠一拍桌子。
醉漢當即清醒了幾分,嘟囔著著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沒兩分鐘接了個電話才離開警察局。
要不是保溫盒裡都是帶給黎嘉譽的餃子,許檸真恨不得扣他頭上。
她瞥了對方一眼,直接進去:「警察叔叔你好,我來找個人。」
警察看到是個小姑娘,語氣也軟了許多:「找誰啊?」
「黎嘉譽。」她指了指剛走醉漢的方向,「就是他說,偷了他媽媽金鐲子的那個人。」
「你是……」
「我是他朋友。」許檸說。
警察哦了一聲,讓她先去坐,給她倒了杯熱水:「你可能要等一會兒了,人被帶去做筆錄了。」
本著人文關懷,服務群眾的原則,他又坐下,向許檸了解情況,「事情是這樣的。黎嘉譽在殯葬店工作,今天隨同往生殯葬店老闆為死者,也就是那位的母親收殮,事後家屬發現逝者的金鐲子不見了。
當時在場的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