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与她眼睛颜色相配的蓝色马甲,肩膀和胳膊裸露在外,一件奶油咖啡色的丝质长裙直垂到她的踝 骨,裙子前开叉到膝盖,脚穿一双金色羊皮鞋,耳垂上挂了一串珍珠饰品,手腕上戴着一个金手镯,仔细梳理的长发松散飘逸。她在明特夫人优雅的房间里来回走着猫步。这问房间是明特夫人为客户展示新式女装的地方。
房间里除了明特夫人,没有别人。她围着玛莎走来走去,她衣服的颜色仍是一贯的黑色,但这次穿的却是晚装。她的嘴微微撅着, “是的,”她终于开口说, “我们的设计完全符合时尚,这些轻薄面料非常好,裙子稍短,这个长度可以使你旋转起来,多少带点野性,但看上去仍然很得体,很好。这裙子穿在你身上真是赏心悦目。”她的法国口音又出来了。
“谢谢,”玛莎漫不经心地说道,但眼睛却很警觉地看着她。因为她知道明特夫人不只是在和客户说话或是要控制情绪时她的法国口音才冒出来;她在打什么鬼主意的时候——有时她会非常狡猾——也会冒出法国口音,所以玛莎盯着那镀金的空椅子问: “然后呢?”
夫人将手叉在后腰上, “然后呢?”她傲慢地重复了一句。 “今晚我家里有一个小型鸡尾酒会,来的都是些朋友,你也来吧,玛莎小姐,就这么说定了!”
玛莎叹了口气, “夫人,您看,您让我租了您的地下室,我已经非常感激了;您从未打扰过我,哪怕是一点小事,我希望这段时问我也不打扰您,我想我们还是保持这种状态为好。”
回答她的是一连串真正的法语,玛莎只得像苦行僧一般的忍受着。她的这种态度更加激怒了明特夫人,最后她用英语说道: “这是生意,你这个固执的、不知感激的孩子!”
“您说过那都是您的朋友。”
“是朋友,但是他们会谈起你的——你明白吗?难道澳大利亚就那么土?连——”
“别说了……”玛莎打断她的话。
“不,你别说了,我要让你成为名人,这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你说你该怎么做?把这个计划当面甩到我的脸上!”
玛莎做了一个怪相, “只是我讨厌鸡尾酒会。”
“这次你不会的,我保证。我这辈子举办过无数次晚会,还没有讨厌过呢。玛莎·温特斯,请不要拒绝。”明特夫人的语气突然变了, “我真心诚意邀请你出席。我希望每个人都见见你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不久你将变成一个老练、优雅的女人——”
“请不要说了,我会去的。”玛莎说,然后笑了笑,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
“你太应该去了。”明特夫人认真地说, “澳大利亚那个地方——那儿的人都像你这么警觉,这么铁石心肠,这么——”
“夫人,我说过我会去的!”
玛莎第一次来到明特夫人这所住宅一层的接待室,面向广场那扇高高的窗户上悬挂着黄|色天鹅绒窗帘,上边用吊环扣住,下面垂有缨穗,覆盖整个房间的浅色地毯散发着香气,其问点缀着精美的小块中国和波斯地毯;房间里摆放着华丽的嵌饰家具;屋内还有鲜花和各式灯具,鲜艳的桃红色丝绸包面的椅子引人注目。
不过,出席晚会仍然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她被介绍给各位来宾,被人们所注视,她要试图与完全陌生的人攀谈,话语还要文雅得体,尤其不能有殖民地的口音。我一定要克服紧张情绪,她安慰自己说,然后呷了一口干雪利酒。我曾无数次地在数百名陌生人面前走来走去,但这次却不同,那时我可以自己支配自己,而现在我的口音却非常明显,他们会注意到我的口音,但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呢?玛莎不耐烦地问着自己。她微微耸耸肩,环视了一下房间,继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