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朋道:“我不懂这些道理。诸位有天大的仇恨,也请退让一步,等冷朋死在姓聂的剑下之后,再了断也还不迟,否则,冷朋就举掌自绝,任凭诸位出手。”
这话说得太重,海一帆三人不禁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冷朋又拱手作了个揖,肃容道:“冷某人言尽于此,冒犯之处,诸位多多包涵;冷朋生平从未求过人,只求诸位这一次。”
不老公公见他说出这种绝情的话,心知再难拦阻,长叹一声,退了下去。
海一帆和常无惧也只得黯然后退,群雄纷纷垂首,心里都像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块。
小龙从人丛中奔出来,递给冷朋一柄长剑,道:“冷伯伯拿着这个,也照样戳他几下重的。”
冷朋仰面傲笑道:“傻小子,你以为没有兵刃,冷伯伯就胜不了他么?”
双手握剑一拗,“啪”的一声,竟将剑身折为两段。
聂开泰变色道:“狂妄匹夫,你这是自速其死!”
冷朋昂然而立,用手指着自己胸膛,道:“来吧!姓聂的,你若刺得准,冷大爷有赏。”
聂开泰怒哼道:“那是在做梦。”
冷朋哂道:“笑话,你家冷大爷如果闪了一闪就算不得英雄汉子。”
聂开泰道:“好!我倒不信你是铁铸的身子。”
声落,招发,长剑如追风逐电,疾刺而至。
冷朋果然不闪不避,反而挺胸上步,朝着剑尖直迎上去。
群雄齐声惊呼,但见血光一闪,长剑已透胸而入,笔直由前胸穿透后背,露在儒衫外面的剑尖,足有两尺多,剑身染满了鲜血。
冷朋哼也没哼一声,就在心窝中剑的刹那,左臂一圈,紧紧挟住了聂开泰的颈项,右掌竖立如刀,对准脑门“百合”死穴,奋力一掌,劈了下去。
“噗”的一声,如击瓦罐,聂开泰一颗头当时被劈成了两半,脑浆鲜血溅得冷朋满脸皆是。
不老公公和海一帆不约而同疾掠过去,一个扶住冷朋,一个便去扯拉聂开泰的尸体,无奈死尸的颈脖被冷朋紧紧挟住,竟拉扯不开。
不老公公急叫道:“冷老大,快松手,咱们好替你敷扎伤处……”
冷朋缓缓摇了摇头,血肉模糊的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喃喃道:“追风快斩又如何?我还不是照样砸破了他的脑袋?”
海一帆泫然道:“大先生何苦出此下策。”
冷朋凄笑道:“什么叫上策?什么叫下策?我冷朋不懂这些,只知道喷沫成仇,睚毗必报!”
说到最后四个字,话声已低不可辨,话刚完,浑身一震,左臂才慢慢松开了。
不老公公一试他的脉息,两行情泪不觉夺眶而出,哽咽道:“冷老大,你好傻——”
海一帆拭泪劝道:“大先生舍身成仁,英名永垂,待此间事了,当奉灵返回飞来居安葬,如今还须节哀应变,先解决金蚯蚓宫才是。”
常无惧奋然道:“帮凶都已先后伏诛,只剩下罪魁妖女罗妙香,待小弟去擒了她来。”钢拐一顿,飞身扑去。
群邪中只有聂开泰和公孙兄弟武功最高,其余谢金铃等出身刺花门妖人,武功都很平常,聂开泰一死,妖女们都已心惊胆裂,哪里还敢出手抵抗。
常无惧挥舞着钢拐,好似虎入羊群,直打得那些妖女东窜西逃,大呼大叫,乱成一片。
围绕在交椅四周的十余名黄衣剑女,却是玄姑亲手调教的贴身侍婢,剑术火候俱极精湛,常无惧刚冲到近前,其中六名剑女立即并肩跨出,挡住了去路。
六人都脚踏丁字步,侧身屹立,左手扶着剑鞘,右手按着剑柄,神情肃凝,毫不慌乱。
常无惧不知厉害,腾身挥拐而上,只听“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