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停泊在南阳镇的客货船只,共有多少艘?”
刘福根道:“我没有详细算过,大约除了过境寄泊的外,总有二十余艘吧!”
海云道:“附近五十里内,能载人的船只,连渔船在内,共有多少?”
刘福根沉吟了一下,道:“那就很多了,至少也有百艘以上。”
海云又问道:“这些船只都属贵帮管辖吗?”
刘福报道:“运河两岸船只,都属本帮管辖——陈老弟问这些些什么?”
海云含笑道:”敝号有意将贵帮所属空船全部包租下来,不知办得到么?”
刘福根吃惊道:“包租全部船只?连渔船也内?”
海云道:“正是!”
席上众人都惊诧莫名,纷纷道:“那可得要不少费用。”
海云道:“三天之内,蔽号有大批货物,经运河转埠,需船甚多.是以黄老夫子特命在下赶来安排,至于费用若干,但凭刘大爷和诸君吩咐就是。”
刘福根忙道:“你要多少船,准备租用多少时间?”
海云道:“凡运河两岸船只.无论大小。全部租用,日期暂以三天为限,只等货到,随时装船,不知这样行不行?”
“行!行!行!刘福根连声答应,满脸皱纹都笑得抖动起来,一面大声吩咐:“伙计,快借把算盘来用。”
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大交易,在座皆是船帮中人,谁不笑在脸上,乐在心头。于是,有的帮忙刘福根计算费用,有的就巴结海云,殷勤敬酒。
算盘“滴滴答答”敲了好一阵,刘福根陪笑说道:“彼此是老交情,不好意思过份认真,就按二十艘大船,一百艘小船计算吧!大船每日租费五钱银子,小船三钱,三一得三,二五一十,每日合计四十而,三日共是一百二十两。龙记是老主顾、订金只须先付半数,等…”
海云摆摆手道:“三天租费.在下全部预付。”从袖中抽出一卷银票扬了扬.众人眼晴都大了,看那厚厚一叠.怕不有干两以上。
刘福根咽着唾沫笑道:“这…真是不好意思…”
海云当场点出一百二十两徐州龙记钱庄的银票,却不立刻交付给刘福根,正色说道:“亲兄弟明算账。在付清定金之前。在下有个条件,必须言明。”
刘福根眼睛只顾望着银票,忙道:“陈老弟尽管吩咐,咱们一定遵办。”
海云道:“贵帮船只既然由敝号包租了,三天之内,不能另接生意,这话可对?”
刘福根道:“这是规矩,当然对。”
海云道:“但贵帮辖区辽阔,唯恐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收了敝号租费,却又另接其他生意,那样必然妨碍了敝号运货时效。所以,在下想请诸位答应,今夜就发出通知,要附近五十里内船只,天明前全部集中到此间南阳镇,但不得泊靠码头,必须在距岸三十丈外水面下锚,听候通知,方准移动。”
刘福根大笑道:“船由你包租了,你高兴要他们在湖里统圈子玩儿都成。放心吧,天亮以前,一定办到就是。”
海云付清了银票,起身道:“丈夫一言,快马一鞭。承诸君慨允协助,在下改日再谢,告辞了。”
刘福根忙道:“老弟,别走,公事谈完了,咱们还得述述私谊,再喝两杯……”
海云谦谢了一番,坚持要走,刘福根见挽留不住,只得亲自送到店门口,海云叮嘱次日晤面;长揖而别。
转过街角,小龙从暗影中快步迎了上来,问道:“妥当了么?”
海云点点头,一面又戴上笠帽,披上毡子,一面微笑道:“咱们总算抢先一步,等他们天亮以后,附近五十里内,已经无船可雇了。”
小龙道:“我真不懂,你凭什么断定他们到此地又要雇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