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了,总不能把姑娘留在家里不嫁人,让人说闲话。”
吴氏微低下头,声儿有几分难过道:“我想起妹子年纪轻轻就去了,这心里难过”,说着,用帕子点点眼角。
沈老爷思绪飘到小妾穆氏才进府时,总是一双胆怯的大眼睛看人,不由黯然。
吴氏从帕子下抬起眼,移开帕子时,眼角蕴着一丝冰凉已不见,惯有的温柔恭顺。
吴氏看丈夫不知想起什么,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亲自起身给丈夫跟前的雕漆蓝地金海水纹盖碗续了茶水,端至跟前,道:“老爷喝口尝尝,这是今春新茶六安瓜片。”
沈老爷呷了一口,道:“不错。”
放下茶盅,觉出有几分热,就松了松领口,吴氏忙招呼丫鬟道:“入夏天热了,给老爷宽衣。”
丫鬟服侍老爷脱了大衣裳,只着雪青府绸中衣,吴氏又从炕里取过壳黄红挑金线绣富贵有余引枕给他靠在身后,歪着说话。
沈老爷道:“你这趟回去,求舅爷托托门路,我年下任满,想在朝中谋个缺,天子脚下,比外任强”。
吴氏点点头,道:“妾身知道。”
心思却回到当年丈夫放外任做知县,任期满,三年功夫,带回小妾张氏,四姨娘那时正是花朵般的年纪,常霸住男人不放他去别的屋里,主母跟前还守规矩,可自打生下儿子,心思就一天天大了。
夫妻又聊了会家事,沈老爷就起身往后面去了,吴氏朝贴身丫鬟唤素兰的递了个眼色,素兰会意,后脚就出去了。
吴氏自妆匣里取出另外两封家书,一封是昌邑伯府詹夫人的,另封是大嫂姜氏的。
陪房陈升家的道:“伯夫人和舅夫人是让带姑娘们上京?可老爷压根没往这上想,太太就该提提”。
吴氏唇角一抹嘲讽的笑,声儿飘在空着,“这话不用我说”。
陈升家的道:“可张姨娘和丁姨娘心思大着咧!想给自己生养的姑娘聘个正头夫妻,门第还不能低了”。
吴氏啐了口,嫌厌地道:“她们也配?”
陈升家的想起三姨娘穆氏活着时,对自己恭敬,道:“穆姨娘活着时,是个安分的,和咱们吴家还是远亲”。
吴氏不屑道:“什么远亲,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同宗而已,她是身子骨不好,也不是省事的”。
陈升家的看太太不喜,没敢在说什么。
半晌,吴氏说了句:“昌邑伯府二少夫人年轻轻的没了”,就不说了。
陈升家的刚要说话,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3 争宠拼下限
不大工夫,素兰回转,附吴氏耳边道:“老爷往张姨娘院子里去了。”
吴氏微低下头,日头西斜,屋里的光影疏暗,素兰看不清主子的脸。
半晌,吴氏轻声对束手恭立陈升家的道:“六姨娘那明个找大夫瞧瞧,吩咐下人们仔细侍候。”
陈升家的答应声:“是”
“老爷前儿亲自捧着一匣子南浦合珠和一张上好的貂皮送到张姨娘屋里了?”
素兰听太太声儿平板,也看不出喜怒来。
陈升家的朝前探身,腰略弯下,道:“听说,老爷一回来就去了四姨娘院子,说给宝哥玩的。”
吴氏嗤笑,朝跟前二人道:“你们看看,我沈家当真的富贵,这等稀罕物轻巧拿着玩了,祖宗挣下这份家业只怕今后也拿去玩了。”
二人没敢搭腔。
陈升家的暗想:吴氏无子,这二房的家业不早晚是宝哥的,现下府中下人对张姨娘恭敬几分,毕竟小主子养在她院子里,跟太太隔着层肚皮,不贴心。
吴氏心底泛起一股酸酸的,丈夫提了几次将庶子记在她名下,都让她搪塞过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