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青壯年經不得激將法,齊齊出手,要將姜無岐擒住。
這些青壯年並未作惡,姜無岐不願傷人,便不緊不緩地周旋於其間。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姜無岐面不變色,額上一片光潔,抱著酆如歸的手都未鬆動半分。
但十數青壯年卻全數汗流如注,氣喘吁吁。
其中一膚色黝黑的大漢心生一計,遂快手操起地面上的鳩杖,趁姜無岐與旁人周旋之際,狠狠地向著姜無岐的後腦勺擊打了過去。
電光火石間,卻有一隻手輕輕地點在了那鳩杖上,這隻手骨肉勻停,手指修長,指尖瑩潤,但一觸到那鳩杖,那堅硬的鳩杖卻是古怪地碎裂了開來,化作木屑,層層疊疊地堆積在了地面上,被風一吹,便四散了開去。
而後,那手的主人從那道士懷中,回過首來,望向一眾青壯年。
他的容貌當即暴露在一眾青壯年眼前,眉若染黛,唇似點朱,領如蝤蠐……竟是無一處不美,最是那一雙黑眸勾魂攝魂,當中盈著瀲灩水光,只一望,便教人酥軟了一身的骨頭,心甘情願地將心臟挖出來奉於他。
黝黑大漢當即怔在原地,不言不動,餘下之人亦是吃驚不已。
此地乃是一村落,遠無向北三十里的逢春城般繁華,稍有姿色的女子便能被奉為天人,引得適婚男子家中長輩紛紛著媒婆去提親。
然而與眼前這紅衣美人相較,這村落中最為美貌的女子,卻是連庸脂俗粉都算不得了。
酆如歸被一眾青壯年直愣愣地盯著,已是周身不適,更有甚者,居然毫不遮掩地以猥褻的眼神舔舐著他的面頰。
此人乃是一灰衣大漢,肌肉賁張,面目不善。
倘若此處只他與那灰衣大漢,倘若他手無縛雞之力,那灰衣大漢定會剝去他的衣衫,將他侵占。
殺意驟生,他成為酆如歸後,熟知各種殺人的法子,但他卻從未出手殺過一人,這是他初次起了殺意。
可他不能殺人,他更不能當著姜無岐的面殺人,姜無岐心懷慈憫,必定見不得他殺人,且此人確實罪不至死。
他正努力地抑制著殺意,姜無岐卻是伸手覆上了他的側頰,一施力,他的臉便又埋進了姜無岐懷中。
而後,一聲鈍響竄入他耳中,又有一人呼痛,他便知定然是姜無岐將人掀翻在地了。
姜無岐瞧著橫在地上,一頭霧水的灰衣大漢,心下卻只覺得不足夠。
他生性溫和,甚少動怒,如今他卻反常地動了手,只因這灰衣大漢瞧酆如歸的眼神令他不悅。
灰衣大漢方要起身,一雙膝蓋竟是接連一疼,旁的那黝黑大漢欲要將其扶起,卻是一趔趄,隨即又中了邪似的撞到了那把太師椅上,連帶著那太師椅跌倒在地。
那太師椅明明在他十步開外,他怎會昏了頭腦,一趔趄之下,去撞那太師椅?
黝黑大漢疑惑地看著身下的太師椅,卻又聽得那老嫗激勵道:&ldo;誰能擒住這倆人,老身便將一畝水田贈予他。&rdo;
這村中的水田當數卲家的水田最為肥沃,聞言,一眾青壯年也顧不得思索適才的怪事,紛紛朝著姜無岐與酆如歸去了。
酆如歸被姜無岐抱著,極為安心,不做任何防備,倦意更盛。
姜無岐衣袂稍動,一眾青壯年居然如同柳絮一般,輕飄飄地粘在了牆面上,動彈不得,且口不能言。
待再也聽不見任何動靜,酆如歸才抬起首來環顧四周,後又盯住了那老嫗,輕蔑地一笑。
老嫗受了挑釁,急得連吐息都焦灼了起來,但面前這倆人顯然不是尋常人,她一老婦人又如何斗得過?
她暗暗尋思著要找一得道高僧來斬妖除魔,面上做出一片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