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縱然酆如歸心生後悔，亦是來不及了。
陳卿西又問道：&ldo;你們要尾隨我至何處?&rdo;
酆如歸扯謊道：&ldo;我們甚是尊敬陳丞相，欲要送陳丞相最後一程。&rdo;
陳卿西自是不信，雙目將酆如歸以及姜無岐逡巡了一番，末了，定於自己面前的白粥之上，不緊不緩地飲著。
酆如歸吃罷一個雞蛋灌餅，捉過姜無岐的手來，覆於自己的小腹上，輕揉著，為自己消食。
在陳卿西飲完白粥之時，他故意一點不遠處的虛空，道：&ldo;你瞧，那兒好似有隻鬼，是被人拿刀捅死的，那鬼乃是斷袖，與人私奔未遂而死。&rdo;
陳卿西聞言，面色煞白，怔怔地循著酆如歸所指望去，見並無異常，又目不轉睛地盯住了酆如歸道：&ldo;你知曉些甚麼?&rdo;
酆如歸無辜地道：&ldo;我不過是信口編了個故事，陳大人同我較真作甚麼?&rdo;
&ldo;你可識得明夜?&rdo;陳卿西又是不信，假若僅僅是信口胡編，未免太過湊巧了些罷?
那縷鬼氣原來喚作明夜麼?
酆如歸這般想著，面上無異，搖首道：&ldo;我可不識得甚麼明夜。&rdo;
&ldo;是麼?&rdo;陳卿西仿若被抽出了三魂七魄似的，雙目一黯，&ldo;明夜已於三十九年十月又三日前過世，我聽得你適才一席話，還以為你乃是明夜的轉世，但你若是明夜的轉世，你卻為何與明夜毫無相類之處?我對你亦無些微熟稔之感，卻是我誤會了。&rdo;
酆如歸笑問：&ldo;我若是明夜的轉世，你要如何?&rdo;
&ldo;我要如何?&rdo;陳卿西喃喃自語地道，&ldo;事到如今，我又能如何?&rdo;
見陳卿西的隨從向著陳卿西走來，酆如歸不再追問，與姜無岐一道又回了馬車上去。
他一掀帘子便能瞧見陳卿西，陳卿西在那早膳鋪子前坐了許久，才同隨從上了馬車。
酆如歸側首對姜無岐道：&ldo;那陳卿西必定仍舊記得明夜，大抵難以忘情，不然便不是這副模樣了，更不會將明夜過世的時日記得如此仔細。&rdo;
姜無岐喟然道：&ldo;無論那陳卿西而今如何看待明夜，陳卿西終究是背叛了明夜，而明夜終究是為陳卿西蹉跎了這數十年光陰。&rdo;
酆如歸祈願道：&ldo;陳卿西應是命不久矣，明夜亦還未投胎，許倆人能在相當的時辰投胎轉世，續上上一世的情緣罷。&rdo;
姜無岐嘆道：&ldo;但願如此罷。&rdo;
酆如歸吃飽喝足，閒來無事，難得有了修煉的興致，便同姜無岐道：&ldo;無岐，我們來打坐罷。&rdo;
姜無岐搖首道：&ldo;你自去打坐罷，貧道守著你，免得你走火入魔。&rdo;
酆如歸欺身輕咬姜無岐的耳廓，吐氣如蘭地道：&ldo;你如若褪盡衣衫，勾引於我，我定會走火入魔。&rdo;
姜無岐不接話，僅無奈地笑道：&ldo;你還要打坐麼?&rdo;
&ldo;不打坐了，輕薄於你較打坐要有趣許多。&rdo;酆如歸顧盼生輝，媚色橫生，抬起一手，慢條斯理地探入了姜無岐的衣襟裡頭。
姜無岐不禁暗暗地期待起了酆如歸即將到來的輕薄，偏生，酆如歸卻是在些微的磨蹭之後，便迅捷地將手抽了回來，又倏地飛身出了疾馳的馬車去。
姜無岐還道出了要事，趕忙跟上，卻見酆如歸摘了一顆冬棗，朝著他粲然笑道：&ldo;無岐，你要吃冬棗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