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是貪玩的年紀,便興沖沖地問姐姐:&ldo;過幾日,我們與姐夫一道去放紙鳶可好?&rdo;
姐姐含笑應允:&ldo;待我去問問他何時得暇罷。&rdo;
她忍不住一把抱住姐姐,又狹促地道:&ldo;你與姐夫是如何相識的?&rdo;
姐姐方要作答,外頭卻無端嘈雜起來,這個寧靜的午後被毫不留情地打破了。
姐姐似乎覺察到了甚麼,一把抱起她便往裡頭跑去。
姐姐跑得這樣急,她在姐姐懷中能清晰地聽到姐姐劇烈的心跳聲與喘息聲。
姐姐素來端莊,哪裡曾跑得這樣急過。
她不明所以地抬首去瞧姐姐,卻見姐姐面生憂慮,秀眉緊蹙,僅短短的數十步,姐姐已然生出了一層的薄汗來。
她不曾見過姐姐這副模樣,忍不住問道:&ldo;姐姐,出甚麼事了?&rdo;
姐姐不答,進了一間雜物間,將她藏入一衣箱當中,揉了揉她的額發,囑咐道:&ldo;在姐姐回來之前,不管外頭發生了甚麼,你都不許出來,你若是不聽話,姐姐今後便不剝葡萄與你吃了。&rdo;
姐姐說罷,匆匆出了雜物間去,黑黝黝,又泛著腐朽之氣的雜物間便餘下她一人。
她小心翼翼地掀開了衣箱的一條縫,瞧了一眼,才乖乖地躺於衣箱當中。
這衣箱內的空氣教她幾近窒息,陡然間,不斷有喊叫聲傳來,甚至有些微的血腥味瀰漫了進來。
她全然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但她的身體卻是本能地戰慄了起來,如同被她追得漫山遍野逃跑的野兔一般。
她在心中暗暗發誓再也不追野兔了,只消姐姐安然無恙。
但等了許久,她竟是隱隱聽到外頭有人道:&ldo;唐家那三丫頭不知藏到何處去了?&rdo;
姐姐已經被找到了麼?只有她沒有被找到麼?姐姐如何了?她若是被找到又會如何?
她在驚懼交加中,與姐姐一般,生出了汗來,身上的衣裙霎時被濡濕了。
不幸的是,她還是被找到了,找到她的乃是一衙役,那衙役一見得她雙目精光畢露,大聲喊道:&ldo;唐家那三丫頭在這!&rdo;
那衙役的雙手向著她探了過來,她死命地將那雙粗糙的手拍了開來,一面百般掙扎著,朝著衙役又踢又踹,一面尖聲叫道:&ldo;姐姐,姐姐……&rdo;
卻是被那衙役打斷了:&ldo;你姐姐馬上要做我們知州大人的兒媳了,往後的日子可好著咧。&rdo;
姐夫便是知州大人的公子麼?
然而,那衙役面上卻絕無善意,催得她遍體生寒。
她在踢踹間,傷到了那衙役的下體,那衙役原本尚算手下留情,吃痛之下,狠狠地甩了她一個巴掌。
她生得皮肉嬌嫩,右頰登時腫了起來,甚至流出了鼻血來。
她忽覺暈眩,仍是不住地掙扎著,可因氣力不足,須臾,便被那衙役從衣箱中抱了出來,抗於肩上。
那衙役出了雜物間,同時,她模模糊糊地瞧見了明媚的陽光、一地的鮮血以及屍身。
她奶娘的屍身似乎亦在其中,她拼命地眨了眨眼,卻看不清楚。
那衙役又往前走了幾步,她又看見了她的姐姐,姐姐被兩個衙役左右看守著,那兩個衙役倒是不曾對姐姐動手。
她使出吃奶的勁掙扎著,終是從那衙役身上下來了,&ldo;咚&rdo;地一聲鈍響之後,重重摔到了地面上,似乎磕破了額頭,少時,她的雙目便被鮮血迷糊了。
她朝著姐姐走去,姐姐從倆衙役中沖了出來,將她一把抱在懷中,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