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痕迹。
恍若感觉不到痛似的,薛铃香慌张地跑着,一边回头张望,生怕有人追上来。
“啊!”
被乌云遮住大半的月光,黯淡得救人看不清地上究竟有些什么东西,薛铃香一个不注意,踩上尖刀般的石块;那狠狠穿透脚板的硬物带来难以忍受的痛楚,身子一歪,她毫无防备的摔向凹凸不平的地面。
“啊!”
生怕自己的叫声引来注意,薛铃香咬牙承受撞击的痛苦,右肩胛霎时一阵剧痛,撑着地面的手掌心也传来刺热感,一定是被粗糙的地面磨伤、撞伤了,她全身的骨头好似被拆开一般。
有好一段时间,她就这么伏在地面上,动也不能动。好不容易待疼痛减缓了一些了她才用受伤的手慢慢撑起身子,籍着昏暗的月光看向自己的脚——一片殷红倏地落入她的眼帘。
忍着痛脱下绣鞋,血肉糗糊的脚板及不断涌出的鲜血让人触目惊心,也让薛铃香的脸益发苍白,不断翻涌着恶心的感觉。
弹珠般大小的石子深深地嵌入她的脚底,轻轻一碰,鲜血便流出;那几乎令她昏厥的剧痛,让紧紧抿住的唇瓣被咬出血痕来。
虽然生来不是富贵命,但是这般的疼痛她也不曾受过,人家说“生不如死”,大抵就是这样的心情吧!
失血让她感到晕眩,薛铃香知道再不想办法止血,恐怕明儿个一早就会有人在这儿发现香消玉殒的她。
闭起眼睛,她困难的深吸一口气忍住晕眩。
不,不行!
她不能就这么倒下去,奕儿还在家里等着她呢!
咬紧牙关,薛铃香使尽全力从裙摆上撕下一小块干净的布料,仅是这个小小的动作,就让她冷汗直冒。
“呃……啊……”
绑紧布条的动作毫不留情的扯痛伤口,薛铃香眼前一黑,几乎就要痛晕过去。松开手,她急忙地喘口气、闭上眼,等待痛楚过去。
白色的布条很快便让鲜血染红,她小心翼翼地将破损的绣鞋重新套上,这动作让她又是一阵椎心疼痛。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能够昏死过去,这样就不必忍受这非人的疼痛了。受伤的脚仿佛火烧般疼痛,让她紧紧的拧起眉头。
薛铃香伏在地上急促地喘气。
不,她不能坐在这儿任黑暗将她攫获,腾格尔随时会出现,她得把握时间将奕儿带走。
此刻奕儿漾着甜甜笑容的小脸闪人脑海里,重新振奋了她的斗志。
深吸一口气,薛铃香伸手摸来一根短木棒,咬牙撑着身子,困难又缓慢地站起。
第三章
害怕被腾格尔追上的心情,让薛铃香丝毫不敢迟疑地跛着脚前进,每走一步都像走在针上般的疼痛,很快就让她汗涔涔、泪潸潸了;但是,这些疼痛都比不上心里的恐惧来得折磨人。
三年前,腾格尔让她感受到天堂和地狱的滋味;刚刚那一瞥,她发觉他更强壮了,黝黑的皮肤、纠结的肌肉,加上严峻的表情,在在散发着危险的讯号,她不敢想象若是被他找到会被怎生地对待。
轰隆!
原先微弱的月光不知何时已教厚重的乌云掩盖,一道银光闪过天际,撼动大地的雷声紧接着响起。
惊叫一声,薛铃香不由自主的蹲下身子,细瘦的双臂紧紧地抱住头,止不住的颤抖。
自从小时候,村里的孩童恶作剧地把她骗到雷声大作的山林夜里待了一整晚之后,她就开始惧怕打雷;那仿佛欲将大地劈成两半的声响,每每吓得她脸色惨白、魂飞魄散。
她记得第一次在西岛碰上的风雨夜,是腾格尔紧紧搂着她度过。明白她对雷声莫名的恐惧后,他不断地在她耳边喃喃安慰,试图用他低沉的嗓音盖过天地间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