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连忙挡在景浣烟面前,放低声音道:“浣儿,事情没有到最坏的地步,你先稍安勿躁。照顾好寒儿与灏儿,求你了……”
柔软的声音将景浣烟说得一点气都没了,点点头。
再次回身,面向景剀,道:“请皇上恩准,让我派一名书童去侍候玉哥哥,他现在……只有一条手臂,做什么事都不方便……我只希望他……即便是死,也少受些罪……”一语未了,泪水已滚滚而下。
景清寒再也受不了,哭出声来。
温如玉微笑,拍拍他的头,道:“傻孩子,男儿有泪不轻弹。”
景清寒咬牙忍住。
还是这间天牢,仿佛一年前自己卧于榻上的体温仍然没有散尽。烛光闪动,让这空冷的囚室略略显出一点温情。
温如玉仿佛彻底放松了下来,只是身上乍冷乍热,烧仍然没有退去,想睡便也睡不安稳。
这两天强撑着自己送完父亲,却不想身子已越发抵受不住。
悲伤最是蚀人,便是再强的体魄,又怎经得了一连串的打击。
“王爷,王爷。”书童秦筝用手摸着他的额头,心下骇然。
旧病未好,此番又进了天牢,王爷这身子可如何是好?
忽然牢门打开,有人拾级而下。
原来是张夕照带着太医过来,为温如玉把脉探病,开下药方。张夕照吩咐秦筝出去抓药,将太医送走,又重新回到温如玉身边。
“王爷权且将这里当成自己家吧,安心养病要紧;别的什么都不要想。我想皇上也只是一时之气,过后自然会放王爷出来的。王爷为国立下那么多功劳,又救过皇上,皇上心中必然不忍的。以前你俩闹过那么多次,哪一次见他真正狠下心要你的命?最多略施惩戒,出一口气罢了。”
张夕照原本一脸威严沉肃,此刻在温如玉面前轻声慢语,倒令温如玉忍不住微笑。因为发烧,眼睛雾濛濛的,微笑起来仿佛有薄薄的云雾飘过明月:“多谢张大人。张大人总是为我在皇上面前求情,我心中感激不尽。不管皇上心中怎么想,这次我总之是惹恼了他。无论他作什么决定,我都不怪他。只是……”说到这儿脸上微露黯然之色,“我并非信不过他,实在是心太痛……失了主见……请你一定转告皇上,请他不要难过……”
张夕照忍不住叹息出声:“王爷真是菩萨心肠,你这样的心性,老天爷若再让你受苦,便是没有天理了。”
温如玉支撑着坐起来,目光掠过四壁,唇边又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他想起梅如雪陪着他在此度过的那几天。
多么温馨的日子。
张夕照仿佛明白了他的心思,苦笑道:“王爷必定是又想起了雪妃娘娘吧?”
温如玉点头。
张夕照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来,眼睛便只剩了一条线:“雪妃娘娘是那样清淡的性子,所以她在皇宫里也呆得下去。只是皇上……”
欲言又止。
温如玉听他声音有异,凝眸看他,道:“张大人莫非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张夕照犹豫了一下,终于仿佛下定决心,道:“那个乌萨国派来假冒媚妃娘娘的洛颜,如今皇上让她在女贞观出家。皇上他……”
“他怎么样?”
“他将女贞观当成了行宫,经常去那里与洛颜姑娘碰面,并且留宿在那儿……”
温如玉大惊,道:“这样皇上岂非很危险?”
“是啊。而且传出去……”
温如玉蹙眉道:“皇上怎会如此?三宫六院还不能令他安下心来么?这个洛颜……莫非真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想,宫中象皇后、雪妃、媚妃几位娘娘都是端庄淑女,只有这个洛颜学过媚术,特别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