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忒多虑了,老兄我倒看不出他有多大能耐。”他手一挥,瘦子轻飘飘地退回原处。矮胖子又道:“大爷们从没想过积阴德,管他清兵南下不南下,谁当皇帝都一样,照样论秤分金,大碗喝酒!”他一示意,六条汉子齐向柳凤起包抄了过来。
柳凤起眉宇间刹时升起一股怒气,大喝一声:“叫你们掌柜的来见我!”他已听出胖子操的是北方口音。凡外来者一般都要投靠本地的黑道人物,方能开山立柜,站稳脚跟。
众盗贼露出一丝惊异的神色。“张大哥”,那侯二弟对矮胖子道:“别和这老杂毛磨嘴皮了,干掉快走!”他怕官道上来往人多,不及早了结会带来麻烦。七人占住各个方位慢慢地围拢过来,七把鬼头刀一齐举了起来。
柳凤起仍负手而立,不愠不躁地道:“离乱之际仍干伤天害理的勾当,天理难容!不教训教训尔等泯灭天良的无耻鼠辈,不知有多少人会惨遭无辜!”
这时,七把鬼头刀已舞成一个圆圈,透进来的阳光照在刀片上,闪烁着眩目的光芒。那矮胖子张大哥左劈右撩,刀势沉猛,刀刀不离两胁;那侯瘦子步履轻捷,行动飘忽,刀法怪异,招招都从意想不到的方位劈出。柳凤起滑步侧身,左手伸出二指在两人的刀背上一点一拨,正是两刀荡开之际,他忽地拔地而起,脚尖在两人的刀背上一点,身子又升高了数尺。顿时,七人的头上漫起一片掌影,只听叮铃噹啷一阵响声过后,七条汉子捧着右手,鬼哭狼嚎般的在地上打滚。
原来,七人握刀的手腕一招之中已被全部拍断。刻不容发间,柳凤起拍出的力度和角度简直妙到毫颠。他无声无息地飘落地面,不急不慢地说:“今日略示薄惩,若不痛改前非,再取尔等性命。看看地下是个甚么字吧。”
七个盗贼立即停止了嚎叫,一看地下,更是吃惊,掉下来的刀在人圈中央恰恰拼成个“戒”字。张大的嘴巴再也合不拢,一任额上的汗水涔涔而下,眼中露出畏惧的神色。
柳凤起信步走向坐骑,刚要跳上马背,背后面忽然响起暗器破空之声,又远远地送来几声“嘿嘿嘿”阴冷的笑声。“想一走了事么?世上没有如此便宜之事。”柳凤起反手一抄,将暗器接在手中,却是一颗玉珠。对方力道之强使他暗暗吃惊,来的才是真主儿。他方转身,不远处已不丁不八地站着一个短小精悍的蒙面人,双目闪着狡黠的光芒,一把泼风刀垂指着地面,看似无招无式,实藏着无穷的玄机。蒙面人看了一眼同伙,冷冷地道:“好俊的掌法,阁下莫非是早已归隐的‘柳浪居士’?”
“正是在下,请问足下高姓大名?”
蒙面人又惊又喜。惊的是柳凤起技艺惊人,不易对付;喜的是一日深夜,一个不知来历的神秘人物要他暗杀武林中成名人物,按人论价,像柳凤起这样一流高手起码五千两银子。这买卖如何能放过不做?!
他对柳凤起道:“不劳居士动问,贱名何足挂齿。”蒙面人见同伙额冒冷汗,脸如死灰,怒斥道:“还不滚回去,嫌不够丢人现眼么!”七条汉子如奉纶音,拾起地上的刀,垂着右手后退着没入密林。
蒙面人眼珠滑溜一转道:“请居士赐还玉珠如何?”
柳凤起貌似悠闲,其实全身已作好了突然一搏的准备,脑子里却在快速地旋转,总是想不起黑道上有这么一位惯使玉珠的人。听对方要讨回念珠,他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只见那念珠晶莹剔透,雕镂着一尊人像,栩栩如生,看来价值不菲,随即道:“如此昂贵的暗器,世所罕见,可见阁下不是一般下三烂的小贼,不是绿林豪富便是江洋大盗……”那蒙面人身子微微一颤,佩服柳凤起心思的缜细,刀尖同时微微挑了一挑,这一动作如何逃得过柳凤起的眼睛。
柳凤起又道:“既已富有,正是收刀敛迹之时了。阁下不肯将名号告知,想必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