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您说的对,但是——”花鸢惨然一笑:“我已经做了选择,对不起,我辜负了您。”
她神色疲倦而决然,也不再解释什么,转身离去。
王神医看着花鸢即将陷入夜色中的那道孤寂背影,突然想到什么,道:“是不是因为和你一起的那个少年?!”
脚步一顿,她停住了。
“听你们说,这几年你们都在一起,他也身怀魔功,你这般不情愿,是不是与他有关?”花鸢与沈青愁相依为命的几年,她也大了,王神医不能不想到这一点。
“伯伯,如果下一次遇见我……”花鸢没有回头,她望着从云里冒出尖角的月亮,目光里的哀凉,更甚于今晚这令人心碎的夜色。
“而我又正好身受重伤的话,请不要救我了,不值得。”
随着话音而落,花鸢一咬牙,踏出鬼行步,飘然而去。
“鸢儿,鸢儿回来——”王神医迈过门槛追去,但他岂追得上花鸢?
很快,她便消失在重重夜幕中。
……
从翠龙峰上下来,沈青愁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他不喜欢那个地方,尽管对王神医还保留着一份感谢,但那人试图改变花鸢、甚至还想改变他的行为,让他不舒服。
现在,这样,就很好。
如果说,花鸢道现在心里还有一丝的矛盾,沈青愁便早已坚定的认定了方向,不会再犹疑。
所以他需要花鸢这么个人存在,不止是在武功方面,他已经意识到了,他需要花鸢的程度,比花鸢所想的,也比自己所想的多得多。
昨夜他们本来欲留下一封书信,偷偷离去,可最终花鸢还是亲见了王神医一面。
之后他们连夜下山,到了山脚下的镇子,便上客栈补了一个眠。
他们之所以走的这么急,便是因为沈青愁知道花鸢念着旧情,未免夜长梦多,生出变故来。
一觉醒来,两人就在客栈点了一些吃食,沈青愁心情好,吃得心满意足,瞥了一眼花鸢,见她正拨弄着筷子,有些恹恹的,倒没有吃许多。
“怎么?是还没睡醒还是心理不痛快?”沈青愁轻笑道。
花鸢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人有苦恼,总是因为选择太多。”沈青愁放下筷子,拿起桌子上的一壶茶,倒进了手边白瓷的杯子里。
“比如方才我点东西吃,我就在清汤鳝丝面,和芙蓉包上想了许久,我到底要吃哪一个?”
花鸢看了看桌子上的鳝丝面和芙蓉包,道:“可是你都点了,这个问题显然没让你为难很久。”
“这是我有能力都选,可是人们常常遇到的是无法双全的选择。”沈青愁含笑,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沫子,道:“比如一个男子要娶妻,听说东家姑娘漂亮,西家姑娘贤惠,所以他犯了难,到底要向哪家去提亲。”
他饮了一口茶,继续慢悠悠道:“比如一户店家,铺子里生意很差,在考虑是继续做下去,还是索性变卖出去,哪个利处更多一点。”
“比如……”
花鸢不赖烦了,道:“你能不能痛快点,整这些虚的干嘛,有话就说了罢,磨磨唧唧的。”
“呃……”沈青愁很扫兴,放下茶杯道:“其实我是想说,你没必要烦恼,不就是在想王神医的话么?在想自己做的对不对,或者是无聊的内疚感作祟?”
花鸢明白了,神色鄙夷的道:“你又偷听了?还真养成了听壁角的臭毛病?”
显然,昨夜她去找王神医的时候,某人尾随了。
“我说我是散步,正好经过你信吗?”沈青愁貌若无辜状。
“用轻功散步?嗯?”若是不用轻功,他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