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臣工,你们怎么看这事?”建德帝不理会几个儿子的话,再度将话转向了朝上的大臣。看来他是非逼着这些人表态不可了。
底下那些大臣见逃不过,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有说要从严惩处的,也有为辜无伤求情地,后一类者居多,其中又以上书房宰相纪成为首。他是辜无伤的亲舅舅。也是纪氏一族中官位最高的一位。
建德帝冷眼将一切瞧在眼中,待得都说的差不多了。他才转向一直没出过声的阮正风与李庭方:“你们二位又怎么看?”
阮正风大为头疼,辜无伤是他的孙女婿,要是向着他说话,皇帝难免会认为他偏帮,当下几番斟酌才道:“回皇上的话,老臣以为,四皇子督查不力是有的,但要说同流合污却未必,单看刑部如此多官员涉案,便可知他们上下勾结,想要瞒住四皇子并非不可能的事。”飞快地瞥了一眼台上呆板着脸看不出喜怒的皇帝,继续低下头道:“不过这只是老臣一人地看法,具体如何,还要请皇上圣断。”
借着他说话的功夫,李庭方已经想好了说词:“启禀皇上,据微臣看来,官员结党营私,捐赋不公,狱讼不平,并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事,四皇子纵是三头六臂,但想要治这弊病,也绝非倾刻便能见效。何况人非圣贤,总有被蒙蔽了视听的时候,观四皇子以往之行事作风,应不是这等乖张冷酷,视人命如无物之人。”
他话音刚落辜无止便接了上来:“听着几位宰相大人地意思,竟都是倒向老四那一边的,还真是一致呢!”他这般嘲讽的话令三人皆暗自皱眉,这位二皇子未免太急功近利了。
无惜在旁边听得暗暗惊心,四哥在朝中果然经营得当,几位宰辅包括一大半的官员竟都站在他那边,幸而自己得严先生提点,没有再继续查下去,否则当真要揽祸上身了。
“无止,按你的意思,朕应该严办老四才是?”建德帝突然问起了辜无止,语气听得甚为温和,令辜无止以为建德帝被自己说动了心,又加了把劲道:“是,儿臣……”
后面的话被建德帝打断:“行了,朕知道了。”说罢他转头去问无惜:“无惜,这件事是你查出来的,你应该最清楚,老四和此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无惜不慌不忙地跪下回话:“回父皇,儿臣仔细询问过犯人,也详细查阅过卷宗,发现上面并无涉及到四哥的内容,就如李相所言,四哥并不是乖张冷酷地人,他一向为人公允,又对父皇尽忠尽孝,所以儿臣认为四哥是清白的,求父皇从轻发落!”在抬眼的瞬间。他分明从建德帝地眼中捕捉到一丝疑为满意的流光。
跪在地上的辜无伤听到无惜为自己求情,似甚为意外,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叫人瞧不清他地表情。
辜无止见一个个都帮着老四说话。心里妒意更深,在他看来这个老四心机深沉,手段高明,是所有兄弟中最难对付地一个,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可以拔掉他地机会,那些个蠢人却一个个帮着他说话,哼,小心以后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转了一下眼珠子正要继续怂恿建德帝对老四从严定罪。忽听建德帝不冷不热地道:“老二,你别总盯着老四瞧,朕倒突然想起了一件关于你地事,你要不要听听看?”
“父皇请说。”辜无止赔着笑道,心里不知怎的猛然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朕记得前几年你负责京中治安的时候,京中流民乞丐锐减,朕当时还夸奖过你来着,以为你真用上了心,结果呢?”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朕一直到今日才明白,敢情这流民乞丐减少是因为刑部暗中抓人顶罪问斩。并不是你的功劳,相反,你不仅没有丝毫查觉,还沾沾自喜。你说要重治老四的罪,那么朕是不是同样也该重重治你的罪?!”
一句话问得辜无止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建德帝地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