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苦笑,放下饭菜,道:“我想着也是呢。”
游喆越发没好气了,道:“便是有一个半个,怕是也要被你气跑了。”
这话说的,路放抬起头,淡淡地扫了游喆一眼。
游喆兀自对秦峥生气,竟然没注意到。
秦峥却是想起前些日子,那不是还曾想着许嫁单言的么,那时候看着单言也是个勤勉靠谱的,对自己好像也有几分情意。但只是怎么自从进了凤凰城,这个人就不见了人影呢?
难道是被自己气跑了?
秦峥放下碗筷,摸了摸嘴巴,摇头叹息:“你说的,倒是对极了!”
游喆听她倒是认错,便呵呵笑了:“你知道错就好,以后可要注意了。这个男人的心啊,也是很脆弱的,若是伤了一次,以后怕是就要硬了起来。再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
路放却不像游喆那么认为,他打量着陷入沉思的秦峥,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了上来。
吃过饭后,路放拿来了新买的大木桶,烧了热水,又在其中放了各种汤药,最后抱进来,放在屋中,给秦峥泡浴。
自己则是出去,先用凉水在屋后冲了一个澡,然后便只随意披了一个外袍,和游喆一起坐在老树下乘凉。夏风吹过,他湿漉漉的头发慢慢变干,便披散在肩背上。
望着漫天星斗,路放忽然对游喆开口道:“以后不要对她说那些。”
游喆颇为他打抱不平:“为什么不能说?路大将军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虽说你是个无所不能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但是我看在这男女之道上,你还嫩得很呢。你看你对她要多好有多好,可是她对你呢?她对你可曾有半分男女爱意?既然没有,那你就要说给她听,说多了,她自然就有感觉了。你这么闷着头什么都不说,一味地对她好,什么时候她才能知道呢?”
游喆又叹息又劝说,唾沫星子横飞,可是路放端得是巍然不动,只静静坐在那里。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游喆只能看到他的侧面,却见他鼻梁高挺,不动如山。
他不由再次叹气:“路大将军,你倒是说句话啊!”
路放薄唇动了下,终于道:“现在说了,怕是也没用。”
游喆见他语声颓废,越发无奈,抓着头发问:“怎么就没用了?你不说怎么知道呢?”
路放苦笑一声:“我和她相处多日,自然知她甚深。她如今不过是把我当做手足亲人罢了,便是说了,怕是也徒增不自在,反倒连现在的情分都没有了。”
他停顿了下,深眸望着远处暗幽幽的群山剪影,淡淡地道:“再说了,她心里,如今怕是有别人。”
游喆闻言一惊,忙问:“谁?哪个男人,敢和你抢女人?”
他说完这个,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秦峥是在哪里,恍然大悟:“啊,难道你说的是高璋?”
路放揉了揉眉心,无奈地闭上了双眸。
怕是,不止高璋。
自从和秦峥重逢后,他其实一直在暗暗审度高璋在秦峥心目中的地位。时至今日,他倒是看出,高璋固然在秦峥心中烙下了很深的印记,但若是说秦峥对高璋是男女情爱,却也倒不至于。她不过是第一次经历高璋那样爱恨浓烈的人,心中又对他痛恨至极,偏那人还以惨烈的方式在她手下寻思罢了。
对于这件事,他固然酸楚,也嫉妒那个拥有了她并让她狠狠记住的高璋,可是他也明白,高璋之前的所作所为,早已注定了他和秦峥今生再也无缘了。
路放真正担心的,却是那个单言。
那个略显苍白的年轻人。
他很年轻,站在那里,如同影子一般,没什么存在感。可是就是这样的男人,反而会让秦峥安心。因为秦峥原本就是一个太过强势和孤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