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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2 / 4)

头看了看手中的破木板,无奈地耸了耸肩:

“已经赌过一次命了,再赌一次又何妨?”

事实证明,赵瑗命硬得很。

她竟然真的只凭一块浮木,凭着前世带来的、并不娴熟的游泳姿势,慢悠悠地漂过了黄河。等到她真正站在黄河南岸时,已经吐得七荤八素,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白浪滔天,洪流肆虐,稍不小心就会被卷进暗涡里,再也爬不起来。但她竟然……捱过来了。

“大难不死。”她喃喃自语。

“走吧。”种十三已经有些不耐烦。

“请等一等。”赵瑗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黄河中那张苍白的脸,慢慢地跪了下来。

撮土为香,天地为炉。

第一跪,跪柔福帝姬,占据了旁人的身体总会有些过意不去,虽然柔福已然自尽身亡。

第二跪,跪前世的父亲母亲,默默祈祷妹妹能够照顾好他们,别再为自己这个出了车祸的倒霉蛋伤心。

第三跪,跪滔滔黄河,跪脚下黄土,跪宋室万里江山如画。

自今日起,她便是柔福,一个刚刚逃出刘家寺、横渡黄河的亡国帝姬。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抢了我的给我送回来,杀了我的——给我偿命。

赵瑗慢慢站了起来,转身看着种十三,神色分外平静。

“我们还是分开吧。”

“你说什么?”种十三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们分开。”赵瑗一字一字地说道,“你是军将,而我是个逃婢。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我只会成为你的累赘。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你带我渡河,救我性命,我心下感激。但现在,抛弃我,你自己回到西军去复命,才是一等一的要事。”

种十三脸上渐渐浮现了一丝红晕:“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去复命?”

赵瑗指了指黄河岸边的大旗,低声说道:“不准渡河。”她停了停,又说道,“能够违抗枢密院签文、又是种家子弟的,唯有一个身份:细作。”

种十三断然否认:“不,我是斥候。”斥候,是宋军中刺探敌情的前哨。

“好,斥候。”赵瑗点点头,不再和他做无谓的争辩,“你回西军罢,我去一趟汴梁。”

“可刚才……”

“我会亲自去见康王的,但不是现在。”

种十三无可奈何地说了声好。

东都汴梁,灞桥折柳,冠盖满京华。

不过,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赵瑗拄着木棍,披散着头发,一步步走在汴梁的街道上。春风凄凄凉凉地吹着,卷起漫天的桃花瓣,一路上门窗洞开,十室九空……

她一步步地走着,慢慢适应了这双小脚,又将裹脚的布帛松开了一些;再走两步,再松开一些……柔福缠足的日子已经很长了,这双脚要恢复原样,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赵瑗在皇宫前停下了脚步。

金人撤兵前,在汴梁立了一个小王庭,国号“大楚”。

而这位“大楚皇帝”即位之前,连官位带姓名,叫做——河北路割地使,张邦昌。

宋朝宫梁上的白蚁,还是太多了啊……

要不要一只只地捉出来,碾死呢?

第4章 天子矫诏

真是好一个“割地使”。

这种充满屈辱性的官名,估计也只有赵佶那王八蛋——不好意思,骂了“自己的”父亲——才设得出来。童贯或许也可以,不过那死太监现在应该滚蛋了才对。

赵瑗沿着宫墙走了两步,突然听见了一种奇异的咕咕声——她饿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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