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筷先把作为花芯,填充在鱼片花瓣中,嵌在南瓜泥之上的珍珠圆子,一筷夹起,整颗都送进了嘴巴,老者腮帮子顿时鼓起,牙关张开至最大幅度,接着用劲一咬。
珍珠圆子,最外层的一层冰晶糯米衣,极致柔软,像是棉花让口腔抖了一抖。
紧接着,牙齿却卡在韧劲十足的猪肉丸子中。
扑哧。
浓厚,味道相当给力的肉汁,由深层的丸子溅射出来,烫得口腔抽搐不已,刘老太公如遭雷击,头顶直冒雾气,发出惊而颤的叹息:“真、真的是,人间珍馐!”
老太公还算能控制了,同席的段泓、王乾,已然是化身饿鬼,嘴巴咀嚼抽动整张面孔都扭曲了,又下筷将蒸过的鱼片,整个的送进口。
蒸的鱼片,在舌头,香消玉殒,残留的浓郁鲜之味,是一条鱼的影子!
化作烂泥的南瓜块呢,则在释放蔬菜的青鲜。
“啊”
段泓、王乾两个麟厨,在座位上,喜的手舞足蹈,“看见了,我见到了”
脑中的美食景致,是一片鱼米之乡。
猎户从山林归,肩头扛着一只小山猪,农妇在江河之畔的肥沃土地,栽种着南瓜,鱼叟则披衰衣、戴斗笠,静静坐在水流旁的一块大石头上。
雨后初晴的水乡风情,令人无限的向往。
一切的一切,是这样的质朴,清新。
突然,段泓、王乾手舞足蹈的姿态,就此僵住,眼眶竟迅速掉下两行热泪。
鱼片,南瓜块,珍珠圆子。
因为蒸之前,拌了米粉的缘故,一丝米的悠悠清香,于口舌萦绕,映在他们脑海中的水乡景致,就如一张老照片,被一张手不停地擦拭,越擦越是明晰,越擦越真实。
卫忠道:“这就是我的蒸!”
“我悟到的蒸之奥义!
“擦拭!”
他淡淡地说,“太多杂乱的东西,会蒙蔽人的眼睛,味觉。从菜品的角度讲,复杂的味道更会对我们的味蕾,施加沉重压力。复杂没什么不对,但明晰一些,变得清楚,不是更好吗?沔阳三蒸,就是这样的擦拭技艺,把鱼肉变回纯粹的河鲜,让飞禽走兽回归山野森林的滋味,让蔬菜带着那片土地的悠悠风情。”
“三蒸,三味,皆是一体!”
“而且,我以珍珠圆子作花芯,它才是这道菜的灵魂一笔,谁敢说这道菜,不是面点呢?”卫忠回头特地瞟了一眼夏羽,见少年惊疑不定状,认为他可能是在质疑这道菜的领域,便多说了一句。
“没错!”
兰凤贤揭第二个蒸笼,这回,是一口气,将碗中的蒸食吞进口,边咀嚼边说:“什么叫面点?我习惯把‘面’字和‘点’字分开,面指面食,点指点心、小吃。”
“而如果从食材角度,一般而言,面点多指利用粉状的食材,以米粉、小麦粉等等制成的食品。”
“时至今日,面点的品种、风味流派,早就数不清了。”
揭开第三个蒸笼,兰凤贤指花瓣当中的珍珠圆子,不疾不徐地道:“这道点心,的确是面点,毋庸置疑!”
“而且,这道点心,技法源自荆楚菜系,却是青出于蓝的完美作品!”
“经典之作!”
段泓、王乾拭泪,竖起大拇指。
刘老太公和王恭,这两人是蜀中本地厨师,照唐玉琼的阵营划分,他们应该是站在夏羽这边的才是,然而,既坐在食戟神圣的评审席上,那么身份只能是纯粹的食客。
“这样的经典作品,可能是叩响那一扇门的钥匙……”刘老太公道,“卫主厨,你已经非常接近那个境界了!”
蜀中名厨王恭补充道:
“一旦推开那